眼睛扫过胡氏,看向云叶,粉脸上带了一丝笑意,道:“弟妹来得好早啊。你这身子,来回跑什么,这么多奴才养着他们吃饭吗?”
齐掌柜跟春儿几个闻言都有些不喜。
云叶也有些皱眉,道:“什么奴才不奴才,我在家闲着也是无事。坐吧。”
三王妃施施然地坐下,看着桌子上堆着的银票跟现银,问道:“可都点齐了?”
牙行老板忙过来,道:“齐了。要不,王妃您再点点?”
三王妃道:“也好。”说着,命令身后的丫鬟,道:“你过来再细细地查查,别出什么岔子。”
此言一出,大家都不高兴了。
这话说的,好像有人串通了故意要做什么手脚似的。
见云叶脸色难看,胡氏恐气着云叶,不等云叶说话,忙抢过话来,道:“三王妃,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们拿来的钱都是清清白白的,上面盖着钱庄的大印。”
“这么多人,哪个不是天天银钱手里过无数的。若说在这些人手里,银票跟现银出了什么差错,我看倒是京城最大的笑话!”
“便如上次我家买你家的院子一般,不是我们带着银票呢吗?你派了三个人数了三遍,可差错了一毫?”
三王妃见众人都面露鄙夷,有些狼狈,瞪了胡氏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哪有的事儿?再说了,让人多数几遍,当面点清楚对大家都好。难道成了错处?”
胡氏挑眉:“自然无错处。只是,如此看着不相信人,却让人恼火。”
云叶出了一口气,看着正点数的丫鬟,道:“也没有什么。这么大的金额,只怕轻易也没见过,多数几遍既点清了款项又过了瘾,是该多数几遍的。”
三王妃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沉着脸道:“弟妹这话我可不爱听。说得我们好像没见过钱似的。说起来,不过几万两银子,也不值什么。我们王府建下来,二十万两银子不止。这些不过三成不到,有什么稀罕的。”
云叶淡淡地道:“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只是,为了五千两银子,耽搁了一个月也不知道是谁?”
三王妃便又是一噎。
胡氏看着三王妃脸色变幻不定,有些幸灾乐祸。
想起来上次的事儿,胡氏道:“还记得吧,大姐,我们上次在我家,不是还跟个女人拌嘴吗?我倒想问问王妃,你们王府的女人都是如此猖狂、不懂礼吗?”
三王妃倒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黑了脸 ,问:“此话怎讲?”
“哦,是这样的。”云叶道:“上次丁府搬家,我们姐妹们过去道贺。孩子们玩得热闹,王府的不知哪个公子要爬树看看,跌了下来。”
王妃脸色一变,“不会是我儿子吧?”
这事儿竟不知道,或许不是!跌了世子,哪个奴才敢隐瞒不报?!
果然,便听胡氏道:“不是你儿子!不知道是哪个侧妃或者妾室,还抱怨王爷跟王妃糊涂、把院子卖给我们这商户之家了!”
“我跟她好好地辩了几句。我看啊,三王府规矩不严,妾室竟然敢在背后非议主子,还敢抱怨你们两人做事儿不对!”
“这若是我们丁府的小妾,早就一棍子打出去了!王妃尖酸刻薄的,也就是在我们面前好使!”
云叶也道:“是啊。说到商户,我们宁府也算是商户,跟三王府还算是亲戚呢。王府开着百味阁,没少从馆子得钱使。”
“说起来,三王府不也是商户吗?看不起丁府就是看不起宁府。既然连我们也看不起,那好,咱们还算什么亲戚呢?”
一席话夹枪带棒,说得三王妃粉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云叶,问道:“此事当真?”
女人的嫉妒心已经被胡氏的一番话挑了起来。
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被低贱的妾室们抱怨也就罢了,不想还被云叶跟胡氏这些个外人听了去。
哪里还有一点儿面子、里子?
看着三王妃气得黑的脸,云叶淡淡地道:“我们是想着丁府乔迁之喜,不愿意惹不好看,这才没有追究的。”
“还望王妃好好管管她们,如此信口开河,倒丢了王府的人。再说了,以后你们跟丁府就是隔墙相望的邻居。”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大家又亲戚连亲戚的,和乐融融的不好吗?我看倒是王府的不是!”
云叶说话软中带硬,恭维中带着批评,听着也是为了王府好,一时间三王妃竟无话可说。
看看云叶、看看胡氏,憋了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儿来,三王妃道:“等我回府,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说出这个话来,定给两位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