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夫人便感慨道:“宁夫人果真是个聪颖的,这才几年就开了这么几个大饭庄,真真羡煞旁人。宁夫人多大开始学的?”
云叶道:“哦,我想想,是什么时候呢?也是十八岁了之后才开始学的。人大了,会琢磨,也能融会贯通。”
太子妃终于接到了话茬,道:“弟妹当真令人佩服。在乡下,十八岁的大姑娘都该绣花裁衣,准备嫁人了吧?”
“还是弟妹眼光独到,竟想着学手艺挣钱。要是我跟着一群男人学厨艺,可真是呆不下去。”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看你当时倒是对的。要不,哪里会有今天?”
卫萍听太子妃处处说话语带讽刺,这会子就是嘲笑云叶十八岁了还嫁不出去,竟跟着一群男人学什么手艺。
正要开口说话,便听云叶“噗嗤”一声笑了,道:“太子妃这话说得让人好笑。厨师们难道都是男人吗?哪个府里没有手艺不错的厨娘?”
“再说了,我嫁给宁寒,还需要学什么裁衣绣花?宁府多少顶尖的绣娘,哪里用得到我这个当家主母了?”
“我竟不知道,太子妃在宫里,还要做这些下人们做的活计吗?可真是没有看出来。”
太子妃听云叶胆敢对自己嘲笑,便也恼了,道:“你这人说话可真是让人恼火。我就不信,你那会子就知道能嫁给宁寒!”
云叶嘲讽地看着太子妃,道:“我当然知道。宁寒对我一见钟情,天下多少女人要嫁他而不得,我岂能辜负了他的美意?”
“何况,要跟谁过一辈子可是自己的事儿。婚事若不能自己做主,盲婚哑嫁地,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卫萍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卫萍跟廖智也算是自由恋爱成的亲,当然是最有感触的,此时一听云叶需要自己撑腰,忙道:“夫人说得是。”
“远的不说,我跟廖智、二小姐跟丁知县、三小姐跟梁老板,都是情投意合,后来才成的亲。”
“这么多年,都是夫妻恩爱、无话不谈。别说生气吵嘴,都没有红过脸。哪里是洞房之夜才见面的夫妻能想象到的和睦恩爱。”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都哑口无言。
说实话,这个时代,自由恋爱的微乎其微,甚至还被认为是大逆不道、丢人败兴的呢。
其实,内心里却是羡慕的。试想,哪个女人不想跟自己情投意合的男人一起生活?可是,盲婚哑嫁却是女人悲惨的命运!
这姐妹三人倒是好命。
都是庄户人家的丫头,却一个嫁给了宁寒,一个嫁给了丁家。最小的妹妹也不错,嫁给了天下第一大货帮的梁老板!
姐妹三个的婚事,别说京城了,整个成国谁不羡慕?谁不嫉妒?
多少官宦之家的大家闺秀、富豪世家的千金小姐,都没有这个好命呢!
更何况人家几对儿,还都是婚前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婚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想想就让人嫉妒啊!
此时,被卫萍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来,震撼效果可不是一般地大。
见众人不语,云叶当即又给太子妃用力地补上一刀,“皇家婚事不能做主,太子妃跟太子该不会正是盲婚哑嫁地吧?”
太子妃的粉脸红一阵白一阵地,气得手在桌子底下哆嗦,道:“我们的事岂是你能打听的?”
云叶摇摇头,好笑道:“我过的好就够了,谁爱管你们的事儿?这不是说到这个了嘛,想想你也怪可怜的。”
“这不,就这么关心一下。不是说了嘛,咱们是亲戚。你既然喊我弟妹,我也该喊你一声嫂子,我们姐妹相互关心,难道不对吗?”
三王妃见太子妃生气,恐以后怪罪到自己头上,忙打圆场,道:“就是就是,都是亲戚。咱们姐妹们好好说说话,好不容易见上一面。”
云叶却对三王妃跟太子妃道:“不好意思,我得走了。你俩的婆婆不用吃饭了,我们家宁老夫人还等着我送饭呐。”
不等两人想明白,云叶说“你俩的婆婆不用吃饭了”是什么意思,就见云叶起了身。
来到门口,对女跑堂们道:“这桌都是亲戚,说起来也都不是什么有钱的人。你们看看菜价,能打个九折就给个优惠。”
“好了,我走了,你们好好伺候着。如是怠慢了,可是罪过,虽说不常来,到底是客人。”
说完,转身冲着几人略施礼,然后便转身走了。
卫萍“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对云叶道:“夫人,您可别生气。跟这种人置气,气坏了身子倒不值得。”
云叶一笑,“你哪只眼看见我生气了?此时我正高兴着呢。早知道她们喊我来没什么好事儿,到底,还是我占了上风,有什么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