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给三个女儿叮嘱过了,“到了婆家,过好自己的日子,云家不需要你们贴补。”
“为了一点儿小钱儿,倒让自家女儿在婆家难做,我最不喜也舍不得。”
“特别是叶子你。宁府门户高,关键是有婆婆的。女人嘛,心眼小,眼睛全放在这上头了。
你虽说自己能挣,到底也不好再让婆婆挑毛病。”
“……”
所以,对于宁府跟云氏的生意什么的,云争跟宁府从来都丁是丁、卯是卯,账目记得比跟谁家的都更清楚。
云家是庄户人,本就拖累了云叶被婆婆看不起,若是再有娘家的人时不时地从宁府沾些光,岂不是让云叶在婆婆面前更抬不起头?
所以,秦氏早就叮嘱这姐弟几个,“跟宁府相处,更要时时处处注意着,不要让人说三道四的。”
云叶自然也是知道老夫人的心思的。
这么多年云家也起来了,也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以为都是自己贴补的?!
以前,因为很少在一起,也不好特意地提起这些,好像越描越黑似的。
今天倒是碰到了一个好时机,干脆就跟老夫人暗中点一下。这么多年,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老夫人心里倒是一咯噔。
其实自己不是没起过这心思,特别是云叶刚嫁过来那几年……
后来,见云叶的弟弟跟妹妹结的亲事都不错,云叶又能挣,这才渐渐歇了心思。
此时,听云叶如此一说,便也知道云叶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好像是跟自己说闲话、瞎唠嗑,其实就是想让自己放心的意思。
老夫人淡淡地咳了一声,道:“亲戚之间帮忙是该的,该算清楚的也要算清楚。咱们宁府也不想被亲戚们说什么。”
“好了,这件事你就看着办吧,我这里没有什么。等后个儿我进宫了,提提这事儿,看看谁愿意过来就过来。”
见老夫人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便知道她听懂自己的话了,云叶也道:“嗯,我知道了。春儿,去拿那几张纸来。”
然后云叶又给老夫人说了些细节问题,比如,命妇贵女们最多只能来十个人;比如,让她们每人准备一套围裙、袖套;比如,不要穿得太啰嗦了……
说实话,老夫人一辈子也没有干过什么实质性的工作,此时突然被儿媳妇委以重任,竟有些斗志昂扬起来。
而且,这事儿一说出去就会被众人奉承讨好,又能给宁府挣钱,老夫人听得十分认真。
竟连贵女命妇们来了何处停放轿子、如何安置轿夫的事儿都虑到了。
甚至还命周氏:“抽出几个丫鬟,给各位夫人、小姐,倒茶端水、收拾包袱……”
云叶赞叹:“老夫人虑事就是周全,我竟从未想到这些。可见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当真不错。”
老夫人被儿媳妇当着众人夸了,甚至老脸一红,嘀咕道:“你不是不让她们带丫鬟、婆子嘛……”
云叶笑着道:“老夫人,她们过来是学厨艺的。而且,一来就是一大晌。”
“府中等着几十个轿夫也不好,不如打他们先回去,等散了学再过来接也就是了。”
周氏也道:“就是。老夫人,咱们还得派小厮们招呼那些轿夫呢。等天渐渐地冷了,岂不是更麻烦?!”
其实,官宦跟富人们都住在附近,路程并不远。
也就是这些太太小姐们,不好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又要讲究个排场,无轿子、马车便不能出门!
其实,云叶最看不惯这些。人长着两条腿不就是为了走路的吗?
还有,等过几天她们都来了再说,若是个个争奇斗艳、攀比炫富,自己可得给她们下一副重药!
晚上回到家,王叔迎上前来,道:“曲克荣过来了。说他去山里看了,鹿场建设得很快。”
“梁氏的马匹也已经到了,有十几间鹿房让马儿先住了,不耽误什么,鹿们要明年开春、青草出来了才能搬。”
“他也已经给鹿苑带出来一个能接手的人,打算下个月写辞呈;到过年朝廷准了,开春就带着两个徒弟跟老婆儿子,一起住到山里鹿场去。”
云叶很高兴,道:“嗯嗯,是个好事儿,我也好久没有过去看了,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就过去看看。”
“对了,还有个事儿,若是梁氏的人把鸡子弄来了,不知道能不能放到那鹿场养着?等这两天你有空找他问问。”
王叔有些吃惊,“鸡子?夫人要养鸡吗?齐庄的鸡子不够用了?”
云叶笑着道:“不是那样。这是咱们平阳城没有的乌鸡,若是养出来,价钱可比齐庄的鸡子贵几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