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迁羽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马车上。
她先是反应了一下,然后才有些傻傻的直勾勾的盯着镶嵌着宝珠翡翠的顶棚。外面晨曦微起,薄薄的雾霭笼罩在金丝楠木的车窗上,带着湿漉漉的气息。
搭在厚绒毯外面的是一截红色的月影纱袖子,细瘦而瓷白的手腕被薄纱遮挡覆盖着,看上去竟然有些苍白的脆弱。
洛扶苍没有告诉沈迁羽他离开都城的在这段时间是做什么去了,但从他回来时那一身血腥也可以知道,大约不是一趟愉快的旅行。
但是这个人是不会将其中心酸辛苦与任何人说的。
沈迁羽翻了个身,撑着身子往窗外望去。
野外、枯草、落叶与微寒,看样子出都城已经有一段时候了。
身后刚刚依旧沉陷在睡梦中的人懒洋洋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像个初出尘世的少年一样,除去了在外人面前时的冷漠妖孽,竟然有点可爱。
“醒了?”刚睡醒时的洛扶苍声音比平时少了几分冷冰冰,有点少年气的黏糊糊的感觉。
沈迁羽很少见到这样的洛扶苍,往日里她虽然也是和这个死妖孽太监一起睡的,但通常她醒的时候洛扶苍早就上早朝去了。哪见过他这样软绵绵的、几乎不带一点防备的样子。
说起来,在这家伙虽然像是一个活了好几千年的妖孽,但事实上还很年轻来着。洛扶苍这个样子,让沈迁羽的心中一片狼叫的柔软了下来。
于是她也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嗯,我们怎么出城了?”
记忆的上一秒还是趴在这大妖孽怀里各种感慨来着,再醒了就到这儿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内衫,不过腰带倒是不知所踪了。
也就是说……她、沈迁羽、一个公主,昨晚睡觉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