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懵了,他这天旋地转的变化,让我不知所措。我凝望着他的双眼,那里面回旋荡漾着一个天下之主的豪情,和一个丈夫对妻子衷心的爱慕。我不禁回想起从“花满楼”回来的那个晚上,我们在城楼上许下的诺言。
携手看天下。
没错,我们要携手看天下!
我羞答答地将头靠在他厚实的肩上,突然看见大哥还在殿中,不由赶紧捶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快点放开我。
他也意识到身边尚有旁人,于是轻轻将我放下,作势拍了拍两边袖口,道:“既然如此,那朕即刻替皇后宣太医诊断,争取早日治好不能说话的毛病。”
大哥看着我,轻笑摇头:“是,那微臣先回避。”
乔序点点头,握住案上那樽紫檀木雕花笔筒,朝里缓缓转动。那幅《万里江山图》随着他的动作冉冉升起,徐徐露出后方那扇精致的木雕小门。大哥向乔序拱手行礼,推开小门走进去。待他阖上小门后,乔序如法炮制,《万里江山图》落下,殿中慢慢恢复了原样,仿佛大哥从未出现过。
他起袍落座,示意我坐在他身侧,朗声吩咐道:“孙文英,宣太医!”
“奴才遵旨!”
他在窗户底下应了一声,身影渐渐远去。不一会儿,孙文英就带着一名太医进入殿中。我的眼风落在他们身上,不由奇了——咦?这名太医不就是上次我落水之后替我诊治的太医吗?难怪这么眼熟。
他走到我和乔序跟前,匍匐叩道:“微臣夏商海参见陛下、殿下,陛下殿下万福金安!”
乔序抬了抬手,笑道:“夏爱卿免礼,快来给皇后瞧瞧。”
“微臣遵旨。”
他依言起身,提起木质药箱走到我身边,再次跪下道:“微臣斗胆,请问殿下哪儿不太舒服?”
我恬然微笑,心底如喝了蜂蜜一般甘甜,我自然没有不舒服,而是格外舒坦。乔序与我对视一眼,示意提笔写道:“夏爱卿,本宫昨晚和今早都出了自己的声音,你可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文英上前一步,将那张亲笔呈给夏商海。他接过一看,险些将它掉在地上。乔序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却丝毫不动声色,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缓缓道:“爱卿怎么了?”
夏商海以宽大的广袖掩去脸上的愕然神情,转而笑道:“微臣……微臣替殿下高兴,一时间竟忘了礼数,还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