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朵拉,刚满七岁。”夜祺站在她身边,跟她一样,深深注视照片中的小女孩,眸光掠过一丝伤感:“在她三岁那年,一场车祸中,她失去了爸爸妈妈以及一条胳膊。”
笛安安心中一痛,缓缓伸手触上女孩姣好的面容,“好坚强的小妹妹。”她也失去了爸爸妈妈,但幸运的是她拥有完整健康的身体。小女孩的坚强是值得她学习的。
“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回想起那一幕,夜祺有些钦佩地说:“那天,我的相机被人抢了,是她骑着马帮我追回来的,很不可思议吧?”
笛安安有种心惊的感觉,她吗?她才七岁?
“好勇敢!”她眼睛澄净清澈,“你也好幸运,可以遇到这么善良的女孩。”
“是啊,那部相机是我最钟爱的一部,上十万呢。”好在有惊无险,夜祺笑笑地说:“有机会带你去看她。”
“好啊!”她愉快地应着。
虽是简单的对话,但在很多年以后,竟然变成了事实。
笛安安满怀憧憬地欣赏着一张张照片,心中竟然有份难言的感动,对夜祺,她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他是个热爱生活的大男生,喜欢研究花草,喜欢摄影,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
而这种生活方式,正是她所崇拜与向往的。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就是这种类型的男生,怎么会交一个蔚丝雨那种娱乐圈里的混的女朋友?
而且那天晚上明明看到蔚丝雨光天化日下做那种不堪的事情,难道,他们已经分手了?
“你看看这个。”走神间,夜祺将一副装裱好的油画递到她面前。满脸期待。
很明显是画作,笛安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画的吗?”
“当然。”夜祺告诉她:“这就是天使曼陀罗预想中盛开的样子。”
笛安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手里的画作,每一笔都画得惟妙惟肖,盛开的一共有七朵,七个不同的颜色,却是同一株花,同一根/茎。
“你看到什么了?”夜祺见她目光久久停留在画作上,唇角轻扬。
笛安安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包花种,如果栽培成功的话,明年花期的时候,会开出这样惊艳的花吗?”
“如果不出意外,我相信是可以的。”夜祺有些期待地说:“这是我近两年的心血,我自己也没有试验过。”
“真漂亮。”笛安安夸赞着。
修长的手指触上美丽的花瓣,夜祺解说道:“它的惊奇之处还不仅仅在颜色上,你看这儿。”
顺着他指尖,笛安安定睛一看,好像有字呢!
花瓣上面竟然有字!隐隐约约的,若影若现。
“写的什么呢?”笛安安侧目好奇。
“不是写的。”夜祺严肃地指正:“是长在花瓣上面的,至于具体开出来是什么内容,那就只有等明年夏天才能看到了。”
不知怎地,笛安安突然变得特别期待,如果洛霆的爷爷能种活这样的神奇的植物,他一定会很开心吧?好花,得遇到真正懂它的人才是。
“你再看看这组照片,角度选得怎么样?有没有很舒心?”
“还有这儿!你看看……”
在他的介绍下,笛安安似乎上了一堂关于摄影的课。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夜祺给她讲述着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笛安安听得很入神,久而久之,她的心也沉浸在这些动人的故事里。短暂地忘却了烦恼。
当她们意识到停留太久的时候,看看挂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
“困了吗?”夜祺温笑着问。
笛安安精神不错:“困倒是不困,不过明天还要上班呢,肯定得ding着两个黑眼圈。”
夜祺也跟着她笑,两人笑了一会儿。
夜祺凝视着她,认真地问:“心情好点了吗?”
笛安安微愣,肯定地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那我送你回去?”夜祺轻轻握过她肩膀,用合适的力道推着她往暗房外走去,“天使曼陀罗开花的那天,我想去拍几张照片,可以吗?”
“呃,可以啊。”笛安安随随便便应着,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做到呢。不过真到那时候,她可以找洛霆帮忙吧。
送笛安安回去的路上,夜祺让她好好地了解了这种叫做曼陀罗的植物。他说它的花期在6到10月份,有剧毒,尤其是白色的那种,有麻醉作用,吞服的话,会使人不断发笑,传说中那是情花,只有天上才开的花,见此花者,必遭情伤。
“那你见过吗?”笛安安扭头看他,好奇地问。她最喜欢这种神话般的传说了。
“见过。”夜祺侧目对上她眸光,笑得好看:“不过那只是传说,别当真。”
笛安安笑了,嘴角扬起美丽的弧度,看来他还没有为情伤,他跟蔚丝雨还在一起吧?
“学长,你……有女朋友吗?”笛安安虽然觉得这样问会引起误会,却还是忍不住好奇。
夜祺看着她琥珀般的眸子,双手熟练地转着方向盘。满面笑容:“可以别叫我学长吗?都跟你说过了,叫我夜祺。”
笛安安看着他,轻唤一声:“夜祺!”
夜祺笑着看了看她,然后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深夜的林荫道上,车辆并不多,直到上了国道,也显得格外冷清。
“到了。”夜祺停稳车。
笛安安脱下外套还给他:“谢谢你。”
“先穿着。外头冷,以后有机会再还给我。”夜祺眉心浅蹙了起来。
“不用了,我就住在第二栋楼,很快就到了。”笛安安将外套放到位子上,就要开门下车,可是无论她怎么扭-动门把,却始终无法打开。
“先穿着。”夜祺双手轻搁方向盘,很认真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