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破了?!”
“快!我们快离开这里!”
已然狼狈不堪的散修们都祭出法器疯狂的想要逃离这片海域。在这片海域之上已经折损了不少修士。但仍旧有那么一些人,死死的盯着翻滚的海底,想要进入他们想象之中的秘境。只为了一份机缘。只有进去过这所谓秘境的鼎中世界的人才明白,这秘境根本没有任何机缘只是一处死地罢了。
方恪背着叶于时静立在原地。因为已经迟了,阵破的太晚了此时无论怎么逃都不可能避开这一场鼎生烟了。合体期修士都无法逃离,何况他们。
方恪望向战场的中心。
智霄,梅欣二人并肩而立,他们对面是逢生和逢生身后的数千太行修士。那数千修士脚底踩着的是平铺在海面的巨大的阴阳太极图。那巨大的阴阳太极图恰好和逢生背后的小阴阳太极图相呼应。
智霄面色未改,但身上染了血,而梅欣身上的轻纱长裙被血沁透贴合在身上。逢生未拿剑的一只手从肘部被削断了。
唯独太阿一人手持一把长剑,站在三人的战圈之外。太阿似有所感黑洞洞的眼睛看向方恪的方向,明明是极远的距离。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却仿佛近在眼前,一身玄衣随风飘扬银色的发与衣服形成强烈的对比。沉默而又凌厉,好比一把朴实无华的剑掩盖起了所有锋芒。但识剑之人一见便知此剑凌厉非常。
他看了方恪一眼,视线又定定的落在了太行派那边。
方恪视线缓缓移开,顺着太阿视线所见的地方望去。眉头慢慢拢起,一众的太行修士之中赫然也有一银发男子,那银发男子木然的被锁链铐住一把大刀横在脖颈上,流下的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襟。
“那人就是商陆一族的妖修?”方恪讥诮道,而后冷笑着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个人便是太阿为何会站在战圈之外的原因。因为这个人是谷梁沧的执念。方恪眼前浮现太阿怔怔然落下泪的模样。
方恪话音刚落太阿仿佛听到了一般又往这边看了一眼。
“它只是剑灵罢了。”叶于时淡淡道,在方恪说话前又道:“它怎么懂人心难测。那名妖修被关在血池数年,早已被浸染的不成人样了。如今不过只是太行派的一个傀儡而已。”
方恪没忍住,又冷笑一声。人心难测,还剑心难测呢。他被太阿耍的团团转的时候难不成还少么?不过一想到太阿是被人骗了,他反而比之前更加气愤了。
突然,仿佛感觉到什么。方恪缓缓抬起头,只见那大的阴阳八卦图中走出一个人,那人双手张开,身前浮现的又是一个阴阳八卦图。
那人阴柔秀美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完好的一只眼直直的望向他们。此人缓缓升空,悬立在巨大的阴阳八卦图之上,修长的身躯包裹在广袖长袍之中。高高束起的发丝露出姣好若女子的面容,白净如玉的面庞,却是一半绝美一半遗憾。左丘侧身看着方恪两人,眉眼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惬意。只是那嫣红的唇角勾出一丝挑衅的弧度。
浩瀚的大海之上,风雨骤歇,漫天星光如雨。三位合体期修士在高空之中对峙,一张巨大的阴阳八卦图印在海上。
左丘悬立于半空之中位于三位合体期修士之下,却没有半分失色。凡倒是漫天星光沦为了陪衬。
叶于时抬头看着左丘微微一笑,眼底映衬着漫天星光流光闪闪。
不需要言语,方恪背着叶于时一步一步朝左丘的方向走去。动作极缓慢,姿态极从容。但瞬息之间便已经走完了百里的距离,身后留下淡淡的残影。
战场之外的众人如同轰然炸开的烟火一般,带着道道灵光朝四面逃走。在这千百流光之中,方恪背着叶于时逆行而至。
商若雪眯起眼看着眼前情形,反手一指弹开韩箜的八卦盘。
“恐怕无人知晓,商若雪竟然会是一名体修。”韩箜看着八卦盘上凹陷的指痕道,还是恐怖如斯的体修。这样一副窈窕柔弱之姿的女子竟然会是一名体修,谁能够想到?
韩箜左肩陷下去一块,鲜血四溢。这便是他知晓此事的代价。
“天山派如今竟然沦落到与妖魔共道。”韩箜随手抛开那块八卦盘,斜睨了生死不知的款冬然一眼。
商若雪轻笑出声,柔声道:“韩师兄此言差矣,三族相容乃是顺应天道。”
韩箜眉梢一挑,露出几分笑意道:“据我所知,你如今可不能够代表天山。是以你如今是在以你商若雪的身份公然违背天山派吗?”
商若雪一手轻轻掩唇,轻笑出声。姿态如同养在家中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一般,只是她指尖的血沾染在她白皙的面颊上带出一份妖异的美丽。
“韩师兄说笑了。你又是以何身份来问责我违背天山派呢?莫不是太行派真的以为天山派竟是仰着太行鼻息而活的蝼蚁之辈了?”
“难道不是。”韩箜双手一翻,一副棋盘出现在他手上,与此同时他脚下蔓延出一张长宽千米的棋盘。他,商若雪,款冬然尽在棋盘之上。
商若雪放下手,向前一步袭向韩箜道:“自然不是。有些事你太行做得,我天山自然也做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