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溢说的是事实,苦僧死了,宗门和太行并未如同他们设想的那般裂开一个口子。而是更加的紧密了,由于这个错误,战火再次点燃,雪原之上一片血海。由于这个错误,雪原之上死了一名无名农夫,没有人知道这名农夫燃尽了生命去杀死苦僧只是想要结束战争。也没有人知道,这名农夫来自昆仑。
“你疯了。”智霄直起身,站在洞口冷冷的俯视萧云溢。
“现在死的人多了,以后便会少死很多人。”
“荒谬。所谓的国,不过只是氏族,部落和派的放大化而已。制度和规矩也不过是因为部落之间的争斗而产生的。修真界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国,但最终走向了灭亡。凡界的君主制度难道不也是贵族凌驾于平民之上,皇权胜于人权?那么建立所谓的国又有什么意义?”智霄冷冷道。
萧云溢摇了摇头淡淡道:“国就是国,它不需要君主也不需要贵族。只需要制定一个契约,然后所有人去遵守。”
智霄道:“这种国是不存在的。”
“正因为它不存在,所以才需要我们去完成。”萧云溢道。
“或许你还记得桃花冲里的那些村民,他们有什么错?不过是因为一条灵脉便被几个门派联手屠戮了整个村子,就连幼子都不曾放过。但是有谁过问了吗?没有。你我二人四处奔走,即使搬出昆仑和太行又能如何?门派说我不过是多管闲事。因为修真界没有法。”
智霄冷冷的笑了起来,他看着萧云溢道:“但是太行如今的行为和当初那些门派有什么不同?你又和那些杀人者有什么不同?没有。”
智霄眉头紧紧的皱着。说到底,萧云溢的理由竟然这般愚蠢!简直愚不可及!智霄冷漠的看着萧云溢。
萧云溢看着石门缓缓合上,眉头也皱了皱。然后舒展开来道:“总是要有牺牲的。”
然后过了许久,囚室内突然响起敲击的声音。连续的,有规律的敲击声在逼仄的囚室内响起。
就在声音停歇后,萧云溢却并没有像前几次那般保持沉默。他张口,没有声音响起。但隔壁的人却听到了声音。那人安静的听着萧云溢的话,瞳孔微微紧缩。
“你到底是什么修为?为何能够传音与我?”那人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
但传来的只是萧云溢的一声轻笑。
而此时就在雪原之上,万里的冰川之上。十余名只着薄薄法衣的佛修将三名修士围困在圈中。
其中两名修士面色惨白,血水染红了脚下的雪。
那名并未受伤的就是叶于时,他着着一身白衣,白衣外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笔直的站在圈中,神情冷漠的看着一言大师。整个人的气息和冰川的寒意竟然有些相似,哪里还有什么温文儒雅俊逸非凡的大师兄形象。
几日前,罗毕和公孙睢二人在被追杀。两人和叶于时按早已约定好的时间碰了头,却没能躲过如是观的追踪。
终于在今日被围困与此。
“前辈所言,恕晚辈不能认同。私以为,不论你们的目的有多么高尚无私,但只要手段是肮脏的。这件事就必然是错误且肮脏的。大师难道不会觉得手上鲜血淋漓,洗不净吗?”叶于时眉眼淡漠的道。
一言大师不为所动,他看着叶于时低声道:“佛曰‘大慈大悲’,大慈者大悲也,大悲亦是大慈。”
叶于时挑了挑眉道:“不大慈,不大悲才是智者所求。”
“非也。”一言大师道:“何必如此。此事与你无关,放下他们二人,我等自会放你离开。”
“这不可能。”叶于时淡淡道。
一言握着念珠的手顿了顿,双手合十道:“那就恕在下不客气了。”
公孙睢一手搂着罗毕,另外一只手执着一个算盘。倒是罗毕,冷笑着道:“说的好像你客气过一样。大师兄你何必和他们废话这么多?直接打吧。”
另外一名佛修怒叱一声:“无礼,待我杀了你们给一行大师报仇!”
一言抬手止住那名佛修,看向叶于时道:“不欲无妄杀生,你自离去我如是观不会与昆仑计较。”
叶于时微微一笑,看向一言道:“大师果然是大师,天下秃驴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