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光了,洛谨枫又优哉游哉地躺了回去。
青竹就纳闷了,明明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受了无妄之灾,为什么她家主子还能笑得出来。
“主子,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明明是那个晴霜她冤枉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她是冤枉我没错,不过对我来说,这件事情未必不是好事。”洛谨枫看得还要再深远一些,“父亲本来打算让太后出面,再说和说和,我和慕容衍的事情搞不好还真能折腾出转机来,但是现在又出了我伤害晴霜的事情,惹得慕容衍这么生气,那么想要再将我送你王府就彻底不可能了!”
这才是洛谨枫打的主意,不然洛谨枫才不会傻乎乎地背了黑锅做了冤大头。
“啊?”青竹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老爷想要让太后出面说和的事情就无疾而终了!
想明白之后青竹不由地从心底里钦佩起洛谨枫的智谋来了,不过转念一想,这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可是主子,王爷的责罚要怎么办?要是再像上次那样……那……”
想起上次洛谨枫血肉模糊的样子,青竹就一阵后怕。
“王爷又没有说一定会责罚我,他不是还给了我机会了么?”洛谨枫明媚地笑着。
“主子是说救活那盆名叫十八学士的茶花?”能救活当然最好,可是这能行得通吗?“主子,那花今早我去看了,都枯了!”
“没事,你就按照我的吩咐种在我房间里面就是了。”洛谨枫毫不担心,“只要将那话放在我房里,好生照看着,它会活过来的。”
洛谨枫的语气十分肯定。
听洛谨枫那么坚定的口吻,青竹点点头选择相信洛谨枫,虽然青竹并不知道洛谨枫要怎么样将已经枯死了的茶花救活。
在安定王府内,有一处禁地,除了慕容衍本人都不能进去,就连晴霜也没能例外。
这处禁地位于王府最西南角与后山相连的地方,只有一座石塔伫立在禁地最中央。
慕容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造访这个地方,来到石塔的最高层,在这里面关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隔着一扇铁门,慕容衍坐在外面。享受着难得的一份安静。
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安静美好。
面前的铁门已经关了很多年了,然而这扇铁门并没有落锁,上不上锁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里面的人想要出来,区区一扇铁门是绝对关不住他的。
“你有心事?”
从铁门内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浑厚有力,让人不禁去想象这铁门里头关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
“你看不见我怎么知道我有心事?”慕容衍问。他的确是有些烦心事,但是里面的人又是怎么发觉的。
“你的气息乱了。”里面的男人回答说。
慕容衍自嘲一笑,“是么?我表现得竟然有这么明显。”
“说说看,是为了什么而烦心?是感情的事情吗?”男人问。
“大概吧。”事实上,连慕容衍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心口那股徘徊不去的烦躁感是怎么一回事。
“那就是感情的事情了,这世间唯有一个情字最难说清道明。”
为了感情的事情吗?慕容衍的眼前浮现出了洛谨枫的容颜,她清冷疏远的神情仿佛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慕容衍定了定心神,将洛谨枫的画面赶跑,不让自己陷入奇怪的胡思乱想里面。
“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画地为牢,甘愿一生被囚禁。”
这个男人虽然被关在安定王府很多年了,但慕容衍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倒不是不了解他的身份过往,他的事情放眼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慕容衍当然是知道的。
慕容衍不知道的是里面这个人的想法,比如说他为什么甘愿被关在这里,慕容衍并没有问过。
相比之下柳星云知道的可能还要多一点。
这个禁地,只有两个人能进来,一个是慕容衍,另外一个就是柳星云,柳星云每次来京城,都会来王府走动,其实柳星云和慕容衍的交情谈不上很好,只是柳星云都会来这里看铁门后面的男人。
柳星云每次来都会和里面的男人聊天喝酒下棋,一待就是一下午。
这次大概是慕容衍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聊天。以往来慕容衍只是循例看一下,只有今天因为烦乱的心情多驻留了一会儿,然后就和这个男人聊起了奇怪的话题。
“我心愿已了,在哪里都没有什么分别了。”男人回答说。
已然无牵无挂无欲无求,所以待在哪里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心愿已了?就没有什么让你留恋的人吗?”慕容衍问,人,很难做到真正的了无牵挂。
“没有了。”男人回答说。
“那我与你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一个已经了无牵挂的人,是不会理解那种微妙的情愫的。
放下了亦或者放不下……慕容衍并不清楚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