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就将像一叶孤舟,在狂风暴雨中坚毅前行,却终究抵不过那些莽荒之力来将她打翻。一时气血攻心,剑身反射出刺眼的光叫她头晕目眩。云歌脚下有些漂浮,却忽然眉头一蹙。
“慢着。”她下意识的开口。
这一声喝的那几个侍卫脚下一顿,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斐公子,我劝你还是不要作无用的辩解了。”季如风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她。
云歌自动忽视所有人的目光,她的步伐依旧有些轻浮,但还是走到萧月跟前。
“我只问你最后一遍。”她直视着萧月的眼睛,眸子很深,瞳孔收缩的尖细如针,“人是你杀的么?”
萧月被云歌看得心中一紧,眸底渐渐浮上一层水汽,然而云歌却是微微摆了下手,声音有些低,“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庄主。”云歌将目光对准季天明,随后声音清亮,“今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将我的女侍交给你处理的,杀人的另有其人,我会证明给你看。”
“你还想如何证明。”季天明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要只是因为方才你发现地窖门打开时间有出入这个问题的话,那你没有必要说下去了。”
“不是。”云歌瞥了一眼周围的人,随后弯腰捡起萧月的那把剑。由于时间的流逝,剑身上头的血已经干涸发黑。
在众人的注目下,云歌竟是直直的走到了林可澜的尸体旁,她顿了下来,微微别过脑袋,眸子亮的惊人。
“如果我证明了人不是我的女侍所杀,庄主放不放人。”
“自然。”季天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继续道:“正如邑儿所说,天火山庄不会随便诬陷别人。”
从方才发现林可澜的尸体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约莫有一个时辰过去了,此时地上的那摊鲜血也同剑身上的血迹一般,干涸而发黑。但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样近的距离,鲜血腥腻的味道扑面而来,简直是直直钻了云歌的脑子里。
周围是一群不明所以的围观者,作证人,眼前是林可澜发青且面容可怖的尸体。云歌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胸腔有些在微微颤抖。
睁开眼睛的时候,依旧是林可澜那双因死不瞑目而瞪得老大的眼睛,里头青筋隐约可见,此时正在死死的盯着云歌。她被刀剑所割开的喉间此时鲜血也不如先前那般流淌了,而是一堆血沫子覆盖在那层伤口上,但透过血沫子还是能看清底下那红的发黑的割痕。
然而这些,云歌却佯装没有看见一般。她低下眸子开始细细的卷起了自己右手的衣袖,动作细碎而专注,露出广袖下那肤如凝脂的手臂。
众人都被她这个举动惊住了,似乎隐隐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一阵细风吹来,腥腻之味浓重的何止一般。云歌胃中一阵翻腾,却强行忍住呕吐的冲动。
“斐公子……”徐邑的一声低唤,唤停了云歌抬在半空的手。
她的手此时离林可澜的脸只有两寸之近的距离,许是心理作用,她手下的肌肤内里仿佛受到灼热一般叫她难以忍受。可终究是没有拿开,稍稍抬头,看向徐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