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午饭苏凉全是和戚小玉一起吃的，对苏凉来说完全是刷戚老师好感度的最佳时间。

戚小玉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聪慧又懂事的小女孩，当然难免有掺水的成分在里面。

“苏凉，吃这个！你的鱼冻真好吃，是你妈妈做的吗？”戚小玉的酒窝嵌在脸颊上。

苏凉把排骨塞到嘴里，“不是呢，是我爸爸做的！我爸爸做的鱼全世界最棒！”

在得知苏凉和老师一起吃饭，苏沧让她带了鱼冻过来，这可是苏爸爸的招牌菜。至于饭盒被打翻的事，苏沧使不上劲，着急也没用。关键是苏凉自己一点也不急，还跟苏沧建议说要不干脆别蒸饭算了，反正蒸了也是要被打翻的。

苏沧哭笑不得：“凉凉，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什么谁干的？爸爸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呀！”苏凉眨眼。

苏沧捏女儿的脸颊：“你妈说的一点没错，焉坏焉坏的！”

对于这件事，戚小玉显然上心的多：“苏凉，老师认为，你的盒饭是有人故意弄翻的！也不知道是谁，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还浪费粮食，最好别让我逮到！”

苏凉吐出了嘴里的骨头，喝了口汤：“戚老师，那是我爸爸种的稻谷呢！都没吃就全打翻了，真的好浪费哦！”

“他们大概不明白这个道理。”戚小玉叹气，“一而再再而三，性质恶劣，已经不能算是恶作剧了。”

“老师，会不会，是有人特别讨厌我？你看，别人的饭盒都没被打翻，每次都是我！”苏凉失落的低头。

“怎么会？苏凉你这么棒，友爱同学，又讲礼貌。真的有人针对你也是他的错！”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看来好感度已经刷的差不多了，苏凉放下勺子，露出一个笑：“嗯，谢谢老师！能和老师一起吃饭，特别开心的！”

“会吗？哈哈，其实你爸爸的手艺真不错，我也是沾了光啊！”戚小玉揉揉苏凉的头发。

之后苏凉的饭盒完全依据戚小玉的上心程度，来决定是否完好，稍不留神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戚小玉在课上给大家念《悯农》：“呐，小朋友们，老师今天教你们一首诗，是唐代的诗人写的哦……”

朗朗的读书声响起来，稚嫩的声音合在一起，苏凉仰起头望窗外的蓝天，这个季节燕子还没有飞回来。

戚小玉在讲台上问：“有没有同学能理解这首诗说了什么？”

一张张呆滞的脸，戚小玉直接点名：“苏凉，你给大家讲解下好不好？”

苏凉回神，站起来：“《悯农》其实有两首，我们刚才念的那首是其一。诗人想表达的是农民伯伯耕作粮食的辛苦，以及每颗粮食得来的不易。它告诉我们要珍惜粮食，浪费是可耻的！”

看到戚小玉一脸惊奇的表情，苏凉才惊觉自己说多了。暗暗吐了下舌头，这瞎卖弄，还好没透露出更多东西。

戚小玉微笑：“苏凉说的很好。你坐下吧！老师是想告诉大家，浪费食物是不对的！中午打翻饭盒的行为，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做出这个事的人，老师希望你能主动来和老师说，可以不追究之前的责任，明白了吗？”

可惜戚小玉的苦口婆心并没有起到效果，中午的同一时间，她被两个学生争抢饭盒的事吸引了注意力。等回过神来，苏凉的饭盒又被打翻在地。她紧紧地蹙起眉头，不是没想过要提前把饭盒交给苏凉，或者是先放在别的地方。戚小玉对教育事业抱有极大的热忱，总觉得多说几遍总会懂的，现在可谓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惊蛰，响过第一声雷之后，冬眠的小动物们纷纷苏醒过来。苏沧种下去的桂花苗成活率在99%左右，有些悄悄冒了新芽，春天最早的樱桃也开花了。滚滚的春雷响彻大地，苏凉家腌下去的水白菜已经可以吃了。

田野里冒出了许多野菜，苏凉挎着小篮子跟在曹爱霞身后，从荠菜到马兰头，一朵一朵的剪回来。过水，浸泡过夜，去掉苦涩的口感，用豆腐拌或者蒜末抄，都是顶顶的美味。

就算是苏凉，也已经有许多年没吃到了。东苏村的土地大半被征用，剩下的小半因为草甘膦百草枯等除草剂的滥用，以及马兰头价格的飙升，根茎被挖掘另外种植——种种原因导致野菜已经不是野菜，马兰头吃起来跟青菜相差无几。

脑海里划过的东西被苏凉抓住，她咬着筷子对苏沧说：“爸爸，这个菜真好吃，我们家能不能种点起来？”

苏沧低头，先是拍了下苏凉的头：“别咬筷子！”

看了看吃光的马兰头盘子，“凉凉你是说马兰头吗？田埂上很多啊，去剪就可以了呀！”

苏凉弯了弯手腕，扁嘴：“可是很分散呀，找起来好麻烦！要是能全部长成一堆给我剪，想想就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