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在第一个孩子王小英的案子里便已介入调查,这边还半点没查到呢,第二个孩子应玉华又出了事。
两个孩子的共同点是同一个班级的学生,似乎彼此还是好朋友。被暴力对待的两人情绪很不稳定,特别是应玉华,一句话也说不全,一问就哭,再急也没有用。
调查的片警正是常复,如今他已经不是小徒弟了。徐晓文调到了市里,常复也算正式出师,开始带警校刚毕业的新人。
“常警官,犯人能抓到吗?”应玉华的母亲双眼红肿。
常复叹了口气,回答:“大姐,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到目前为止,一点线索也没有。你女儿和另外一个受害人都说不出什么来,我们陷入了僵局。”
应妈妈急:“那怎么办呢!常警官,你们可一定要抓到凶手,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给我们玉华讨回公道!”
“我们会尽力的。”常复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踌躇片刻,“你女儿,她的眼睛有希望复明吗?”
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来,应妈妈毫无所觉,“不知道,医生说希望是有的,可又让我们别抱什么希望…”
常复这两年来沉稳很多,这会也是气的不行,恢复了点以前的脾气:“凶手可真够过分的,居然把万能胶往女孩子的眼睛里倒,他怎么下的了这样的手!那可是502万能胶水啊,手和手都能贴在一起,要撕开非剥一层皮不可!”
烦闷的常复居然又接到了报案,这次还是安小的学生。再一问,又是同样的班级,这里面不存着点关系,打死常复他也是不信的。
这次的连续作案,引起了上头的重视。常复没怎么费力气,就得到安小的调查令。接待他的是林家德,还有边上的老妖婆。
“你是校长吧?这位是?”
林家德对他点了点头,老妖婆自我介绍:“我是受害学生的班主任,我姓高!”
“常警官,这件事,我希望尽量缩小影响范围,可以吗?”
常复答非所问:“三个孩子都是放学回家路上出的事,学校按理说是要负上一部分责任的。”
林家德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寸土不让:“三个学生和一千个学生,不论哪个,都是我们的学生!”
后来退让的是常复,他让老妖婆把有关系的学生带过来。说起来,他的小学也是在安小读的,老妖婆还教过他来着,一晃许多年。
路弦作为班长,自然是有他的。跟那三个孩子关系比较好的学生也在其列,苏凉是没份的,她一点没注意到这件事。她在思量,如果那天动手的有四个人,那没道理会有一个漏网之鱼。
很容易推导,如果朱静云出事,那这件事就跟苏凉脱不了关系。而她要是不出事,或者是之后还有别的事件,那就跟苏凉没什么关系了。
一时间苏凉也说不清自己是想朱静云出事还是平安无事,跑到她面前故作勇敢,实质上连目光也不敢跟她对上的小姑娘啊,想想还是挺可怜的。
不说得知了一点事件边缘的路弦用沉静的目光看着苏凉,却一个字没问。且说朱静云还是出事了,但她的情况跟之前三个人不一样,让苏凉迷惑不已。
一周两节的体育课,列了整齐的队伍在跑圈。苏凉年纪小身量也矮,在队列的前半段,听见后面有喧哗声,回头看了一眼。在一旁的老师跑过来,嘴里喊着:“让开让开,别聚在一起。班长,班长呢?”
一群小萝卜头围在一起,路弦抿着嘴,跑上前去。
“同学,你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老师挤了进去,蹲下身。
围着的学生逐渐散开,苏凉看见了里头躺着的人。光凭衣服,苏凉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朱静云。她躺在粗粝的水泥地上,不知道伤到了那里,满脸的血。眼睛半睁着,没有焦点,鲜红色的血似乎是从头发里流出来的,看的苏凉胆战心惊。
随便拉了个同学问怎么回事,他心有余悸地跟苏凉说:“我也不知道…忽然就摔到地上了,翻过来一看,都是血了……”
乔醒走到苏凉旁边,声音有点抖:“凉凉,她刚才就在我面前,真的一下子就摔了,我差点踩到她!”
苏凉安慰他:“别怕,没准是她有什么遗传病,或者低血糖低血压之类的。”
嘴上说的轻松,苏凉心底却有点惴惴不安。她不是想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只是目前这种巧合,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反常即为妖,朱静云被体育老师背着,一路送到了安溪卫生院。她在之前就陷入昏迷,血一直在流,老师又不敢随意翻动,只能加快步伐。耷拉在肩上的脸失了全部血色,血液干涸在皮肤上,变成黑红色。新的血重新冲刷,蜿蜿蜒蜒地流下脸颊,落在老师的肩上,滴落在地面上。
除了路弦之外,其余的人回了教室自习。苏凉感觉到自己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左手边空了的座位,不知道他们这会是什么情景。
路弦是午饭后回来的,他蒸饭的饭盒苏凉帮他带回来。气温低了,入手已是冰冷。路弦也不在乎,很随意地吃了,只是问苏凉:“你今天带的菜有没有给我留?”
苏凉翻白眼,从抽屉里拿出她的饭盒,打开盖子,赫然是吃了一多半的红烧肉和酱爆茄子。
她问:“朱静云怎么样了?”
路弦的筷子伸到苏凉的饭盒里,答了一句:“等我吃完再跟你说!”
苏凉伸手就把饭盒给盖上了,“你说不说?”
“我这个点也没吃饭,你有没有点同情心?”路弦指着挂在黑板边上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