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赵渊的心头忽然冒出一股怒气来。
难道他的江山,只有交给赵汾,方能堵住这群文臣的尖牙利齿么!
他重重地一拍扶手,顿时满堂皆惊。
“陛下……”
身边的太监轻声问道,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赵渊深吸了一口气,怒道:“朕要做什么事,难道一件件一桩桩都要通过你们的同意吗?你们平日里纳妾生子,宠这个爱那个,朕可有过问?这是朕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不是要死谏吗?好啊,一把把老骨头要是不怕死,就去跪着!要是不想死就闭嘴!”
说完,他再也不去看底下人的表情,站起来就走。
“退朝!”
张喜急忙喊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跟上。
臣子们面面相觑,更有个别的老臣老泪纵横,匍匐在地,大声哭喊着,继续为许皇后和太子求情,希望赵渊能够打消废中宫废东宫的打算。
赏花宴之后,赵岚终于过上了几天舒服日子。
许皇后、胡淑妃等人不敢来找茬,吴美人等妃嫔也不敢随意前来登门拜访,各宫各殿噤若寒蝉,人人自危,六宫之上,整日里浮动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知道,宸妃一出手,必然会有效果。
不知道这一次,情势急转直下,会不会逼得赵汾狗急跳墙?
然而,平静只是短暂的,很快,采菲带来了一个令人紧张的消息——太后今日午后召见宸妃,并且惩罚她在院子里跪了两个时辰。
此时已过夏至,烈日当空,别说是两个时辰,就是一刻钟,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也会叫人昏头涨脑,更别提罚跪。
赵岚担忧,正犹豫着要不要前去解围,又传来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宸妃小产。
她一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摆手示意不要出去了。
宸妃的来历,赵岚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靠着那枚极阴涅槃九瓣莲,才从男变成女,外形虽然已经成了女人,却根本不可能像真正的女人那样,怀孕生子。既然如此,她的“小产”也不过是个脱身之计罢了,既能打消了众人见她独宠一身却迟迟不受孕而产生的怀疑,又能趁机栽赃太后谋害龙嗣,可谓是一举双得。
太后和皇后的关系,后宫人尽皆知,甚至有人戏称,她们两个应该是天下最和睦的婆媳了。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们两个人同样也是各怀鬼胎:太后想要扶持赵汾上位,这样她可以继续做太后,而不是太皇太后;皇后则力保赵岑的太子身份,将来自己也能以皇帝嫡母的身份参与政事。
宸妃小产的消息,顿时传遍六宫。
据说,当张喜颤颤巍巍地把这个消息禀告给赵渊的时候,皇帝手中的毛笔滚落,蹭了他一手的墨汁,而皇帝浑然不觉,穿着内衫便向外跑去。
当赵渊赶到太后寝宫的时候,宸妃已经被临时安置在偏殿,御医和宫女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是紧张和恐惧。
他们一见到赵渊,吓得面无血色,一个胆小的宫女甚至打翻了手中的水盆,血水四处溅落。
赵渊沉着脸色,不顾阻拦冲了进去。
太后在许皇后的搀扶下,站在床边,同样也是一脸担忧。
见赵渊赶来,太后的嘴唇嚅动了几下,颤声道:“哀家……”
他并不理会,只是冲到床畔去查看双目紧闭,面色死灰的宸妃。
“启禀陛、陛下……宸妃娘娘怀有近二个月的身孕……微臣已经尽力……还、还是没能保住……龙、龙胎……微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御医战战兢兢,头上都是冷汗,说完之后就连连磕起头来。
赵渊恍若未闻,只是握着宸妃的手。
片刻后,他猛地回头,目眦欲裂,瞪着太后和许皇后,大声吼道:“是你杀了朕的孩儿!朕要你偿命!”
说完,他冲过来,一把卡住了许皇后的脖子!
太后吓得扑倒在地,一旁的宫女尖声叫着,却不敢上前拉开赵渊,张喜一见,大惊失色,急忙上去抱住赵渊的大腿。
“快把皇后娘娘拉开!来人啊,来人啊!”
偏殿之内,一片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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