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鲍比说。
“What？！”我的下巴差不多掉到了被子上，“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你查不到的手机号码？”
“你确定你给我的号码没有错？”老鲍比反问我。
我翻出我的手机，重新报了一遍那个号码，得到的答复是，没错。所以，那是一个不存在的手机号码。
嗯，给我从头到尾浇一桶凉水，真爽！
最后，我对老鲍比说，“谢了！顺便说一句，如果有人问起讹兽肉的来历，千万别把我卖了。”
“好说。”老鲍比挂机了。
“怎么会有不存在的手机号码？”妖狐的耳朵真他喵的灵，“我以为这号码会是杀害雅姐的凶手的，怎么会……会不会是老鲍比在忽悠你？”涂山薰盯着我，满脸狐疑（我可没有语带双关）。
“不大可能，多半是他事先就准备了一个错误的号码。这在巫术中不算很难，只要改变自己手机的波段就行。我勒个去，这人还真是谨慎，不直接打我手机还准备一个错的号码，好一个双保险……等等……”我忽然有一种被醍醐灌顶的感觉，“你刚才说黄伯明的那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二十多年前啊！”涂山薰疑惑地看着我。
“硕士一年级的学生今年几岁？”
“十八岁进大学，四年本科，一年硕士……”她的眼神充满疑惑，“怎么了嘛？”
“你先告诉我，这家伙如此在意自己的手机号码？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他的号码！”涂山脱口道。
“不错。”我继续说道，“而我最近在调查另一个失踪人口的案子。一个自学法术的女大学生失踪了几天，她那神经过敏的父亲便拜托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
“你是说，这个学生就是……？会有那么巧？”
“巫师的直觉。”我点头，“看起来，她了解自己的身世。我靠，我明白了！她用的不是黄叔明的血！”黄达临死前说过的话在我脑中回响，让我兴奋地坐直了身体。
“什么？！”涂山薰不解地瞪着看上去像是在发神经的我。
“哦，你听我说，尸降的原理是这样……”我把之前在公安局对凌大小姐讲的那些复述了一遍，之后我补充道。“理论上，用被害者亲属的血也能达到目的，但是必须是直系，所以她用的是黄达的血！”
“那黄达为什么没有死？”她的表情始终带着疑惑。
“如果我事先知道降头师对我下尸降的精确时间，我也能很轻松地使用法术进行抵抗，降头术的可怕之处便在于它是悄无声息地发动的，令人防不胜防。”我解释道，“董云欣，哦，就是那个女大学生在对黄叔明下手的同时用防御法术保护了黄达。”
“我还是不明白，如果她就是黄伯明的私生女，她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叔叔？”
“复仇！报复父亲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以及对自己二十多年的不闻不问！”我说。“黄达知道尸降，也知道需要用血液下尸降，但是他不知道还能用别的介质，否则他袭击我的时候只要剪我一撮头发就完事了，干嘛还要放血那么麻烦。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黄达完全信任这个降头师，如果她仅仅只是被黄达雇佣用来夺权那么简单，黄达再怎么利欲熏心也不会把血液交给这么个危险的家伙，这可是事关自己的小命。但是如果这个降头师是自己的堂妹就不一样了。”我缓缓解释，“但是，反过来，她却根本没把黄达当回事，还向黄达隐瞒了关于尸降术的一些常识。黄达只知道自己的血已经在谋杀自己老爸的时候用光了，完全不知道这小妮子还留有一手，随时准备送他上路，留着黄达只是觉得在干掉黄伯明之前，他还有用罢了。这说明，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帮黄达上位，而是另有所图，除了向黄家复仇，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
“不可能，黄伯明可是苦苦找她找了二十多年，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去找她爹就是了。”涂山薰摇头道，“就算是为了复仇，干嘛是对黄叔明，她自己不就是黄伯明的直系亲属吗？直接干掉黄伯明就好了啊！”
“前面的问题，我暂时想不明白。”我承认，“但是后面那个我可以回答你：因为她不敢！从黄叔明的尸体来看，她对于需要血液的量完全没有概念，所以抽了很多，反正黄达结实得像头牛。我觉得这是一次实验，使用亲属的血液发动降头术只停留在理论阶段，从来没有降头师敢轻易尝试，因为掌握不好就会反噬提供血液的那个人，所以她选择黄叔明，也就是黄达最直系的亲属进行了实验，如果实验成功了，她才会用自己的血去对付黄伯明。当然，她对黄达说的肯定是先必须铲除掉黄伯明最得力的助手，黄达那臭小子，倒也狠得下心。”
“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是自学的这些……”涂山薰始终不肯接受这些，她一直在摇头。
“而且她还懂得饲养和控制讹兽这一类的上古灵兽，这小妞根本就是一个天才！”我摸一摸自己的脸颊，感到些许嫉妒。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照顾自己了”我沉思了片刻后，对涂山薰说，“薰，能不能帮我个忙。”
“怎么了？”
“我想让你先回水仙坊一趟，跟主母聊聊，然后调动你们的资源做一些调查。”我说，“我要核实一些信息。”
“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谢谢！”
我装模作样的交代了涂山薰一些事情，然后护送她下楼，再回到家中的窗台目送她离开，当她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后，我开始准备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