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站在厅中,背着手睨视众人,“我说了,这白拿了我的东西,迟早是要吐出来的,一个个仗着我父亲刚刚去世,就敢这样上赶着来欺凌我,怎么样,如今谕旨在此,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吗?不妨也说出来,让大家伙品鉴品鉴,你们几个的混账东西的意思,可是比万岁爷的旨意还要高些?!?”
那几个族老连连哀求不已,薛守却是回过了神,不由得连忙磕头谢罪,“哥儿,蟠哥儿,大爷,薛大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把您老人家得罪了,可真是罪该万死,别的话,你八叔也不敢说,只是看在都是薛家人的份上,你把我当做个屁放了就是,那五万两,就当做是我们的孝敬!”薛守突然响起了薛蟠刚才的话,连忙说道,“绝不敢有什么要求,只求您把这公中的差事拿回去,再把我们这些人轻轻的放了!”
薛宽也连连磕头,“老八说的极是,我也不敢求什么别的妄想,只求着哥儿,”他原本看上去十分忠厚的脸上露出了哀恸之色,“看在太太的份上,看在咱们都是薛家人的份上,把我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叔叔都宽宥了,我誓,日后再也不敢在公中闹事了!”
“是了,是了!”薛守又连忙接话道,“之前我也写了欠条给哥儿你,上头的数,我一概都准,另外,这原本是蚕丝的生意,是公中分派的,我这才识浅薄,不堪大任,还请哥儿收回去,一概再任命贤能罢!”
薛守说完又看了薛宽一眼,薛宽心里暗骂,这薛蟠还未说出条件你就这么上赶着把差事交出去,这不是授人以刀吗?薛蟠听到薛守这样的话,又转过头看着薛宽,薛宽原本是以退为进,想试试看,能不能以情动人,却不曾想薛守早就被吓破了胆,赶紧想着如何全身而退,于是就把这蚕丝的差事都交出来了,薛宽无法,也只好咬牙说道,“五房也一概如此,请哥儿收回去就是。”
薛蟠哈哈一笑,转过头对着夏太监说道,“老大人以为如何?晚辈觉得还是请老大人处置才好。”
夏太监摇了摇头,“这是你们薛家内的事儿,外人如何好插手呢,世侄自便就是。”
“得了老大人的命令,我这心底下倒是有了点胆气了,”夏太监闻言苦笑,这个小子,可真是会打蛇随棍上,一下子又把自己搞的要为他的行为背书了,“你们几个,想着图谋我长房家产,这算不得什么,但是意图假借公中之命,坏了公中的差事,把这公家的东西变成自己个的东西,让这最好的玄缎进献不了宫中,这就是最大的恶行,”薛蟠的声音慢慢的冷了下来,大家伙也不知道如何,只觉得花厅之中温度骤然降了几度,“原本我是要施以重惩,但是看在老大人的面子上,又看着你们都有孝心,把这差事都交出来抵罪,我也就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是了。”
“你们几个,为虎作伥,”薛蟠对着几个族老慢慢的说道,“虽然没有大罪,可未尝不存了窥探公中财产的心,以前我这个族长当的没什么趣味,没人听,如今想必是说得动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