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照旧来到内堂拜见郑夫人,说了些族人托他们问好的话。郑夫人正与小郑氏、清平郡主理着各种帖子,道:“这几日你们也累了罢,总算是全了礼数。原本大房、安平房、三房也不需你们再认亲走动,不过,如今恰好有了时机,就去认一认人也好。”
博陵崔氏二房早便举族搬迁到雍州境内,老宅、宗庙都已经不在故乡了。安平房、大房的嫡支也迁到了长安,老宅、宗庙却仍然在定州安平。三房因转京官的缘故,也来到了长安,却只有一家一户而已。这四房作为博陵崔氏的显支,彼此间关系却算不上太融洽。大房家风严谨,很是瞧不起二房自降身价尚主,安平房与大房又因同视读书贡举为上进之途的缘故生了相争之意,三房相对势弱各不相帮、冷眼旁观,也算是错综复杂了。只是,平常往来之时,这些矛盾都被掩盖得严严实实,瞧起来也是一派花团锦簇的和睦之状。
王玫经崔渊细细讲解过一遍之后,心里也有了些底,便接道:“可是哪家有什么喜事?”若不是喜事,而是寻常的宴饮,想来郑夫人也不需要特意带着她们走上一遭。毕竟,彼此只是面上情,又何须委屈自己?
“后日正逢大房的卢太县君生辰,又恰巧是他们家嫡曾孙百日。”小郑氏接道,“毕竟是嫡支长辈的喜事,便是叔母,恐怕应该也会去罢。”大房虽然认为二房尚主有攀附之嫌,却也只敢暗讽几句,不能明着对长公主无礼。因此,真定长公主待他们也是寻寻常常,不会太过失礼。
卢太县君?王玫知道,这位卢太县君虽只是五品诰命,论辈分却比崔敦、郑夫人还长一辈。长辈做寿,晚辈自是不得不去。金枝玉叶又如何,郡夫人又如何,叙家礼之时,晚辈只有尊崇、服从长辈的道理。“儿明白了,到时候,儿尽管跟在阿家、嫂嫂们身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