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崔渊答应,崔渲却笑道:“子竟之画万金难得,澄澜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别仗着他喝了酒,便哄他说出什么醉话。”说罢,他却自己笑吟吟地凑到崔渊跟前道:“子竟,我也不要什么画,只需你收我家儿郎为徒便可。”
崔渊不由得拍案大笑,斜睨着他道:“你家儿郎今天不过百日,想拜师也太早了罢!你当真是那个刚正傲骨的伯染么?莫不是谁与伯染长得像,冒充他的罢?!不然,你倒是说说,你与澄澜相比,到底是哪个脸皮更厚一些?”
崔渲半是顽笑半是认真地回道:“都是子竟你这先生实在是太难得的缘故。若不趁着你心情好的时候,将师徒名分定下来,我担心迟几年他便拜不上师了。”
崔渊略作思索,便道:“将你家儿郎抱来与我瞧瞧。若是看着有缘,收了这徒弟又何妨?”
周围的诸族兄弟听了,皆赞他性情豪爽,纷纷举杯要与他同饮。崔渊来者不拒,与他们推杯换盏起来。不知不觉间,众人围绕的中心便成了他,而非刚开始的崔泌、崔泳兄弟。
崔泌注视着人群中心的他,斟了一杯琥珀色的葡萄酒,垂目饮下。年少的崔泳却似并未察觉兄长复杂难言的心绪,赞道:“阿兄,子竟兄果然便如传闻中那般随性自若,真真魏晋名士风范。倘若我辈能如他那般潇洒,不知该有多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