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时,月碧落感觉全身酸痛,仿佛有马车在身上辗过,她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胡渣脸,水眸里掠过一丝憎恨,月碧落想也没想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怒骂:“畜生!滚开。”
那被打的陌生男人目瞪口呆,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
大皇子原来长得是一副野人样,月碧落扬起手打算再抽他,却被一只珠白如玉的手给拦住了。
“凉王妃,这是神医东霓,是来给你诊治的……”
月碧落看了看眼前淡定温和的风满袖,憎眼的水眸转为迷茫,秀眉紧蹙地看向刚被自己打的人,他一身藏青色长袍,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脸上胡须都未刮,一派放荡不羁的样子。
神医东霓?
夏流仁的师父?
她打错人了?!
“不……不好意思……”月碧落怔怔地道了句歉。
可是内心却一片迷茫,这怎么回事?大皇子呢?
她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东流五和画嫣合伙把她送去给了敌军天幕国的大皇子,她奋力反抗,把大皇子给砸晕了。
后来她被东流瑟带回来了,以通敌卖,国之罪禀告太后。
太后任由东流瑟处置她。。。她在护国王府的大堂里,在一阵阵嘲笑声中,被护国王府的人活活打死。
不对,大皇子怎么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连见都没见过啊。
刚刚那是些什么?真的是梦吗,怎么像看=电影似的那么真实。
而且风满袖怎么会在这里?月碧落脑子浑沌一片,没弄懂这是怎么了。
这是她的荒院,她的房间,她正坐在自己掉了漆的乌木*上。
她杏眼圆睁,扫了眼屋里的人,除了圭璧公子和那个所谓的神医,另外还有东流瑟,大房张兰舟,二房风天思,还有一群丫鬟。
夏流仁穿了身红坐在角落里,她看过去,正好对上他那对漆黑如墨的双眸。
这双眼第一次让她觉得冷如寒潭,他似乎不太高兴。
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现在也是在自己的荒院里,根本不是在刚刚梦里那个金碧辉煌的场景里。
也就是说,刚刚自己根本没经历什么被东流瑟和画嫣陷害喂下药,被送去大皇子那儿的事,果然只是个梦。
可是梦里的那个月碧落的痛苦,她却感觉就真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相当的真实。
月碧落垂下头,脑子好乱,到底怎么一回事,上次被金光门的萧引凤打晕的时候也曾做过梦,那梦里嘲笑她的人,她看不清面容,而这一回她看到了那些人的面孔。
那些嘲笑讥讽她的人,那些看着她活活被打死还叫好的人,都是这护国王府的人,而恰好,大部分全在这屋里。
不,不只是梦!
“啊……”月碧落举起双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如果不是梦,那又是什么?
“她怎么了?怎么像要发狂似的?”东流瑟脸色有些不耐烦地问,心里恨得要命,竟然没把这个死女人给害死。
“她现在余毒未清,很可能还会发狂,就如猎犬一样乱咬人。”一直坐在角落的夏流仁眼眸微沉,淡淡地出了口。
他的话,前半句,没人理会,可是最后这半句话,却让屋里的人脸色瞬间大变。
余毒未清,随时可能发狂,那还得了。。。
风天思脸色大变地拉着张兰舟赶紧退了好几步,惊慌地说:“大姐,这,这怎么可以,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养了只会咬人的狗放在府里……”
风天思说着突然害怕地大叫起来:“不……不行,大姐,你得赶紧把她赶出府,要是……”
东流瑟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就算犯了病也不可能赶出府。”
东流瑟是多么想就这样借着病把月碧落赶出去,可是月碧落死了也 就算了,但若被赶出府,太后一问起来,就变成了太后的猎犬犯的事。
可是那几只狗被喂了毒药之后,已经挂了,他可不想太后想起她的猎犬,更不想让太后知道他利用她的猎犬,那可是杀头之罪。
所以,月碧落中毒的事,不能让太后知道,因此绝不能赶她出府。
月碧落惊讶地抬起眼,东流瑟脑子烧坏了?
就他要把自己整死的心,他能说出这样有良心的话来?
“瑟儿说得对,二妹,再怎么说,月碧落也是皇上亲赐的,怎么能因为生病就把她赶出府,皇上太后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张兰舟接了东流瑟的话,和蔼的拍了拍风天思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刚东霓大人不也说了么,过了今晚余毒就会消除了,不会有大碍,你要实在不放心,这几天就把她关在这屋里。”
月碧落这才猛然发现,张兰舟才是那个最聪明的角色。
东流瑟会说出这种话来,定是张兰舟教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