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手抚上脸,却摸到一点在她指尖逐渐消融的小薄片。
抬头,纷纷扬扬的白点悠然而落。
这是,又下雪了?
她看着雪一点一点的渐渐变大,看着雪一点一点的在天地间落满白霜。
一片白雪,一贯苍白。
思绪渐远,回忆惨淡。
那日那段事情过后,她失魂落魄也顾不得其他的便回了悦来客栈。
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着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或许一觉醒来,发现一切如旧,只是梦一场罢了。
她自我催眠着,然后渐渐熟睡。
只是在睡梦之中,也依旧的不安稳。
半梦半醒,似睡非睡。
惶诚惶恐,夜不得安。
再一次的猛然睁开眼,又一次的被惊醒,已然深夜。
平复心绪,却在夜深人静之中悄然听到一丝异样的动静。
夏黎笙立时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屏了气息,凝了心神,手伸入枕下握到短刀刀柄,攥紧。
自从那日遇到卒谦垣之后,她便备了这把短刀,以便不时之需,也是用来防身的。
然而不知怎的,浮雪没有回来。
该是栗倾城已经走了。想着,夏黎笙的眸色愈发黯了黯。
丫的这货,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偏偏无孔不入的哪都有他!操蛋,什么人啊这是!
[栗倾城泪:咱冤枉呀!我、我这不是见墨轩溯回来了,你就会和他一起走,我这才离开的嘛嘤嘤~~~(泪奔)
夏黎笙怒吼:丫的滚边去,姐正斗智斗勇的夺老命呢!
栗倾城委屈状:哦。
夏黎笙在一瞬间很想拍死他。]
有人不动声色的启开了她的房门,悄无声息的靠近她。
夏黎笙愈发紧张不安的紧紧死攥着刀把,突然间寒光一闪,她一个滚身,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刀。
她背靠着墙,死死的贴着墙而立,恐慌下还必须要冷静的察看形势。
借着淡淡的夜色,街道上透来的薄弱灯光,看到了来的人并不多,不过十个。然而对她来说,却是足够要她的命。
那些人似是没料到夏黎笙还未入睡,怔了一怔,便又残酷而冷血的一点点逼近。
夏黎笙看着他们的兵器,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们是蛊佬族,卒谦垣的手下?”
“胆敢直呼族长尊名,大不敬!”有一人呵斥着她。
夏黎笙冷笑,“大不敬?我已将死,还会在乎所谓的敬与不敬?”
“卒族长可是花了好大的手笔啊,竟如此想要至本姑娘于死地。实在是本姑娘的荣幸呐!实属荣幸,荣幸至极!”
她说着,差点没咬碎了牙。
夏黎笙悄悄的把右手的刀换了一个方向,横着拿在了手中,握紧,“你们族长可说了什么,杀我的理由?”
呵斥她的那人回道:“族长说了,是夏小姐枉然了他的一番好心,自己抛弃了保命的机会,便不要怪他赶尽杀绝。”
夏黎笙知晓卒谦垣话里指的是那次的赌约,她嘲讽:“如此一来,倒还是本姑娘自、寻、死、路了!”
然后,趁他们没有过多防备,用手中的短刀解决掉了近身的两人,而后一把掀开了窗,从窗口跃下,急忙逃离。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只有她知道,她自己胸腔中的那颗东西,是如何的跳得就快要蹦出来。
后面隐约传来一声“追”,夏黎笙撒丫子的跑得更快了。
凉冷的夜晚,寂静空旷的街道。
夏黎笙此刻超想大喊一声:“传说中的英雄啊,你在哪儿啊!快快现身呐,这里有一美女子需要你的正义之力啊!”
你见过不顾形象的狂奔,五官扭曲,面容狰狞,手中还握着一把残存着血迹的刀的美女子吗?!
哎哎,成大事之人……呸,是逃命之人不拘小节的呀!
=.=#你就瞎扯吧你!
夏黎笙知道自己不能停,无论如何也不能停。因为一旦稍一迟缓,那些人下一秒就会追上来。
然而此刻,她自身没有功力,只有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武术,根本无法过多的过招。为今之计,逃是上上策没错了,只是现在她逃得很吃力的好嘛?!
八个人追一个人哎!
偏偏有没有人横空出世来保护她,偶凑,终于彻彻底底的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夏黎笙是路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逃,只是一味的跑着。当然,她也没蠢到沿直线奔跑,于是便一直在各各大街小巷中绕啊绕,弯啊弯的,总归是要比沿直线奔跑好上千万倍的!
只不过好景不长。
她在跑过一个貌似是城镇的城牌之后,便被那帮人给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