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灵悦发作,灵红梅双手叉腰,冲着李青墨吐了口口水“我呸!”
李青墨嫌恶地一下子就蹦开八丈远,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连着握长剑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连手指关节都泛白。
看他这模样,明明是气急了恨不得把自己,和灵红梅给砍了。
却只是瞪着一双圆黑的瞳仁,等着灵红梅往下说。
灵悦在穿越前的现代也是出身豪门,又在法国香水圈子混迹多年,最是敏锐。
立即就看出李青墨的异样,拉了把欲要张口开骂地灵红梅。
没道理李青墨明明能轻易灭了她们,还这样忍气吞声。
再想想那陈老夫人虽如今尊贵荣华,但要细细追究下去,也是个乡下丫头出身。
不然,当初也不会只做个宫女子,还认了个内务府总管太监作干爹。
可见这陈老夫人是个为了利益,攀附权贵的人。
如今活地富贵,再不愿与乡下人扯上半点干系,倒也是情理之中。
感情这李青墨来给陈初然送书信,搭救自己是假,阻拦自己,和陈初然相好才是真。
他这样忍着,为的就是想听灵红梅骂出不堪的话,回头好顺着坡下,断了自己,和陈初然的来往。
可惜,自己压根就没对陈初然动过那心思,枉费他们白操心。
还真是狗眼看人低,灵悦勾唇不屑地道:“既然如此,那还请你带我为陈老夫人传话。
请她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是天下男人死光了,我灵悦也绝不会嫁进陈家!”
说地倒很像是那么一回事。
但,如果真没勾引过二当家,又怎么会入了二当家那样神仙一般人物的眼?
当他是三岁小娃娃好生糊弄么?李青墨凝视着灵悦,勾唇冷笑:“如此甚好。”
说罢,转头就走。
真是气死人!灵悦“嘣!”地声,把门死死关上,一张脸气地像是煮熟的虾子通红。
让灵红梅骂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毕竟李青墨是冲着姐姐,而不是她。
这会儿姐姐定是比她更难受。
上前,她软软地唤了声姐姐。“你放心,等我进了宫,管他是陈家还是李家,我绝对让他们全都死地干净。
再也不会出来献世,碍着你的眼。”
亲妹啊!
灵悦本握了握灵红梅的覆有薄茧的手,对上她满是仗义的黑眸。“这话我爱听。”
“那是!”灵红梅笑地欢畅。
冷不防丁地听见灵悦又说了句:“虽然蠢了些。”
“姐!”灵红梅翘着能挂上酱油瓶的嘴,不服气地一跺脚,“那里有这样埋汰自个儿姐妹的?我还偏生要做个后宫娘娘,给你看看!”
“切!”灵悦转了身,走去小杌子上坐着,不慌不忙地给自己个儿斟了杯粗茶,喝了口,觉着嗓子润了些,才冷讽道:
“当了娘娘又怎么样?皇帝想起你的时候,过来逗弄下,不记得的时候,你就自个儿躲在被窝里哭。”
顿了顿,斜了灵红梅一眼,看她气鼓鼓地瞪着自己,把手中的茶盏往身旁的矮几上一放,“这世上可没后悔药。”
“说地好像你,进过宫似得。”灵红梅白了她一眼,“若真像你说的那么差,为什那么多人挤破了头要当娘娘?”
伸手拿了个小杌子放在腚下,侧身斜对灵悦坐着,从窗户投射进来的日光刚好将她的身影包裹起来。
越发显得那少女才有的莹洁脸庞,展露出意气风发的菱角,“就算是死,我也要去争一争,输了也不后悔。”
就知道她会这般说!
打小灵红梅就是这倔脾气。
只要她看中的事,旁人怎么劝都没用,非得自个儿撞地地头破血流,才甘心。
且,从不后悔。
真是让自己又恨其不争,又有些羡慕。
竟然是羡慕的,灵悦一惊,为什么要羡慕?有什么好羡慕的?
灵悦勾出抹苦笑,“是我多嘴,只是在进宫之前你得先管好你的嘴,不然只怕还没看皇帝一眼,就被人给弄死了。”
“我又不是榆木脑袋,自然不会胡乱说。”
灵红梅看灵悦不再有阻止的意思,扭过身看她,龇着糯米细牙冲着她一笑。
其实灵红梅长得不难看,是那种乍一看很平凡,但越看越有味道的女子。
若精心打扮,把五官显得立体些,估计也能算得上个美人儿。
特别是笑的时候,像是青山下的湖泊,纯真美丽。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
后宫之中最不缺地就是美人,进去不过是多个可怜人。
好在家里没有银钱给她打扮,那些宫里的主子要么就是瞎子,要么就是独具慧眼,不然绝不会看上她。
这样想着,灵悦又觉自己的担心十分多余,起身叮嘱道:“你想好了就行。
记住了,今天的事不得让爹娘,和哥哥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灵红梅笑着走过去,亲昵地挽住灵悦的胳膊,“姐放心,这事你不交代,我也不会说。”
两人说着话,去厨房一起准备晚饭。
还没走去厨房,就听见院外响起敲门声。
“该是爹爹,和哥哥回来了,我去开门。”灵红梅一脸欢喜,提着粉色罗裙,往大门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