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把脸埋在柳云逸的怀里,哭得双肩抽动,柳云逸心疼的搂紧她的身子,轻声道:“我们去一下你爷爷的葬礼吧,不去参加,就远远看着,好不好?我陪你去,不会让凌家的人看到你的,好不好?”
童安然哽咽不住,她在他怀里微微点了点头,不管多么憎恨着凌家的人,但是那个对她来说唯一存在的温暖,是她永远割舍不下的存在。
这五年来,她没有时间来去想念那个老人,而那个老人,到底有多想念她呢?童安然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责怪起自己的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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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爷子的葬礼在五天后举行,童安然心急如焚,简直一刻钟都无法等下去。
柳云逸知道她的心切,早早的就买好了机票,简单的收拾了之后,便连夜坐飞机赶往m市。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柳云逸的别墅距离机场太远,而童安然的身体无法再承受几个小时的路途,他随意在机场旁边的酒店里找了一个酒店,让两人住了进去。
在柳云逸的严密保护下,童安然回来的消息几乎无人知晓,但是对于m市的有些人来说,童安然的出现就像是落入蛛的昆虫,再小的震动对一些人来说都是致命的颤动。
就连柳云逸也没有想到,某个等候多时的人,竟然会这么快找到他们。
柳云逸订了两间的客房,而因为机场旁边客源众多,他们并不是住在隔壁,而是被分开成了五楼和八楼。
柳云逸把童安然送到了五楼的房间,他带来的人在童安然没有感觉到的地方严密的把守着整个五楼,如果有时间,柳云逸可以把整个酒店里的客人替换成自己那边的人,但是今晚太晚了,而他们也只打算住一晚,明天就回到他曾经住过的别墅,等到四天后的葬礼过后,童安然便要回到英国。
而就是这一次的大意,让他一下子就丢失了他保护了五年的人。
童安然跟柳云逸告了晚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屋内走去,飞机飞了一天,对她现在的身体来说,负担有点太大了,她放下头发,脱掉了外套,然后去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
等到她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让她浑身僵硬在了原地,脑内一片空白。
她从未想到过,今生竟然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五年过去了,这个人比她曾经记忆里的那个人看起来更加有气势了,他完全长开了,曾经在他面上的桀骜不驯,已经被一种冷酷的冰冷所取代,他看起来比过去更加让人觉得害怕。
他变得更加俊美,更加矜贵,被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盯住的时候,童安然甚至感觉到了心悸。
她恨这个人,但是更怕他。
她真的被伤害到怕了的地步了,一见到这个人,她曾经被伤害过的身体就开始泛起疼痛,他曾经到底给过她多少伤害?才能让她一见到这个人的脸的时候,浑身僵硬不得动弹。
五年没有见过面的人就坐在她的床上,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并未扣上扣子,微微抬着头,如同老鹰盯住猎物一般,死死的看着她。
童安然吓得面色惨白,她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而她的这一步,却让面前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更加不敢动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来找她的?
还不够吗?她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了,还不够吗?
她的眸子因为惊恐而微微收缩着,眸孔印出男人那张漂亮而精致的脸,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童安然无意识的后退,脊背碰触到了墙壁,她感觉到了从心底泛出的冰冷。
她看向门外,凌翌辰怎么会在这里?柳云逸在哪里?
那个一直都在保护她的人并没有来,而凌翌辰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看起来比五年前更高了,她全身都被笼罩在了他身子投下的阴影里,不得动弹。
“安然……”自己的名字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带来的只有刀割一般的痛楚,她微微动了动嘴唇,轻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这个人说的话她听不懂,什么叫做带她回家?她从来没有家。
她还记得这个人曾经当着她的面说她只不过是凌家养的一条狗。
她不是凌家的人。
她甚至是比外人还要不如的难堪的存在。
她睫毛垂了下来,看在凌翌辰眼里,是一种温顺的,无害的模样,跟他记忆里,梦境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