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草原上,偶尔有零星的低矮灌木,一望无际,高低起伏的草原,像是一张巨大的绿毯,延伸至天边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青草上不断飞掠,卷起尘土不断飞扬。双眼寒芒迸发四下不断的搜寻。
惊得草原上一些动物不断躲避,逃散。
一间黑色的小木屋,像是巨大绿毯上破了一个洞,在整个草原上,显得格外的刺目。
轩逸坐在木屋前的石头上,呆呆的望着天空,自从醒来,王婆禁不住轩逸的苦苦哀求,告诉轩逸,轩逸的父母已经遇害后,轩逸这几天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轩逸这几天闭眼睡觉前,全是那晚最后那一幕,刺眼的白色光芒,犹若一颗太阳爆发,绽放的光芒,让轩逸恐惧和难以磨灭。
本就是个凡人的轩逸,在修士的战斗里,即使是余波,就足以瞬间让轩逸灰飞烟灭。更何况,那种高手之间恐怖的战斗,就算是一般的修士,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王婆告诉轩逸,是轩逸的父亲,拼尽全力,才让王婆,带着轩逸逃出来。甚至还动用了一种只有不朽圣地,仙门传承才能拥有的破界符。带着轩逸瞬息穿越无尽的距离逃到这里。
“二少爷,该喝药了。”王婆端着一个粗糙的石碗从木屋里走出。轩逸像个木偶一般的接过石碗。大口大口的将黑色,刺鼻的汤药尽数喝下。
王婆眼里噙满泪水,轩逸从小就被溺爱。生在修士之家,就算生病了,又哪里喝过这种苦涩刺鼻的草药?
王婆是看着轩逸长大的,对待轩逸,就像自己的孙儿般疼爱,此时见轩逸这样,心里也跟着难过,心疼。
轩逸刚想放下手中的碗,却忽然见远方地平线处,出现一个黑影。随着起伏的青草摇晃,朝着木屋走来。黑影看似走的很慢。
但实则极快,不过几息时间而已,就越过草丛,越过木屋前的河流。来到轩逸的面前。
王婆毕竟老眼昏花,不似轩逸那般看的真切,起初看见一个黑影,快速掠来,紧张不已。而当来人走到轩逸面前,看清来人后。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绷紧的身躯又放松了。
几乎是在王婆长舒一口气的同时,那个来到轩逸面前的人竟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袭白衣胜雪,披在挺拔修长的身躯上,像是一个仙灵下凡,又像是一个浊世偏偏贵公子。
但此时白衣上却沾着些许灰尘。而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本该是一张极为白皙干净的英俊面容。此时却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倦容。
“阿水”这是王婆许多天来,第一次听见轩逸张口说话,但也仅此一句,轩逸便再也没有张口。
任谁也承受不住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打击。也没有谁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来人正是和轩逸从小一起长大的秋水。一个特别严寒的冬季,据王婆说,那年整个静安城,冻死了许多人。
秋水便是在那年冬季,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晚上,轩逸的父亲在街上,捡回来的遗孤。被包裹在一张兽皮里,刚刚出生没多久。
那年冬季,也是轩逸出生的季节。所以秋水便和轩逸一起长大。虽然秋水是被捡回来的,但轩逸的父亲,却将秋水当做自己的亲子般对待,轩逸和秋水从小一起玩到大,关系也亲如兄弟。在三年前,秋水才跟着轩宁去了中州仙府。
直到听闻轩家出事,才赶回来。
秋水望着轩逸,张了张嘴,发现,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因为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另一种伤害。静立良久,便坐在轩逸旁边。跟着轩逸一起望着天空。
直到月上树梢,繁星点点。就连白日里极为安静的虫儿都开始高声歌唱时。
轩逸才对着坐在石桌对面的秋水问道。
“告诉我,你知道的。阿水!”声音透出一股决绝。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
当有些事情来临的时候,不管你能不能接受,都得去面对,这就是现实,残酷且无情。
哪怕你只是一个柔弱平凡的少年,现实也不会因你的柔弱平凡而给你丝毫的怜悯与同情。
秋水沉默半晌,像是在思索该如何说。
轩逸倒像是看出秋水的心思对着秋水又说道:“你直说。”
“整个静安城都没了,整座城应该是被大火烧毁了,有人又将它打沉进地底,整个方圆十里是一个大坑。静安城正中心的轩家旧址上现在已经是湖水。轩宁,据说逃了出去,一路被追杀。逃到天峡谷,被道衍圣地的长老出手救走,就再也没了消息。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秋水简略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