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倒也还算有心。”长安长叹一声,既然死后放不下,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张冲听到长安不唤父皇,倒称陛下,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没有显现出什么异样来。
“不但圣上有特别交代,信王殿下也会每年派人送些东西与钱财来。您瞧,这些儿异域的奇株异树,便是安王殿下特地托人送来的。这些个树木可比我们大漓国的树木难伺候多了。要不安王殿下有心,特别送了会种的花匠来,我们还伺候不活它们哩。”
长安顺着张冲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了几株前所未见的奇树,长势葱茏,模样有些古怪,粗粗直直的枝干上顶着球样的枝叶。说不上好看,但很是可爱。驻足细闻,还能够闻见一阵清幽的香气。
“长风常来吗?”长安无心细究这些奇树,心里一阵惶惶然,只觉得胸膛里空空洞洞的像是漏风的树洞,不痛,却麻木茫然的没有归依。
“信王殿下倒是没有来过。”张冲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每年都是一个叫德叔的人替他来的。不过,看那德叔的做派,应该是在信王殿下面前有脸的人。”
“那是信王府的总管,是看着长安长大的老人了。”长安内心便加凄惶。八年了,长风居然没有来过一次,看来还是不肯原谅静贵妃,不肯原谅自己,甚至不肯原谅皇帝。
“安雅公主倒是常来,每次来都要在娘娘墓前坐上好一会儿。让小人们看了,心里都有些不落忍。”
“是吗?”静贵妃死的时候,安雅才十岁,那么小的姑娘,正是该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安雅心里,其实也是有怨的吧!“她一个人来吗?”
“哪能啊,每次都是驸马陪着。公主要与娘娘叙话的时候,驸马就远远站着,也不打搅。依小人看啊,这满京城的贵胄啊,就难找出几对像公主驸马这样感情深厚的夫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