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深表怀疑,想起那个贪心怕死的英长青,她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鄙夷。
“迫在眉睫,容不得他退缩。”柳谦冷笑,儒雅的脸上居然也划过一丝狠利。
官场上混的,看着再和善,恐怕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这一场大火一烧,蝗虫是灭了,可也把云柳二州最后剩的那些稻田销毁殆尽。唉,如果朝庭的赈济不能快点发下来,只怕民心难安,暴动迭起啊?”
柳谦长叹,心中难免焦虑。
“运粮的车到了哪里?”
“刚收到飞鸽传书,说才到汉河。”说到这个,宇文拓的心情也颇为沉重。
“哼,走了六七天,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看样子,李大人是一路挖山凿石开路过来的?”柳谦满脸讥讽,愤愤地说。
长安的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良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柳大人定然知道怎么回事,不妨直说。”
“殿下此话怎讲,我久不在京都,怎么可能知道京中的事情?”柳谦摸着鼻子,淡笑着回答。
老狐狸,颜汐心中咒骂,却也无法可想。
她与长安离开京师这个权利的中心太久,基础为零,想要做些什么事情,着实困难。
好在他们目标明确,又没有野心。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私心的话,估计还是为了司马长风。
可司马长风会怎样,颜汐却不会关心的。她做这些,除了为了自己,便只是为了长安了。
“小汐……”长安果然拿了恳切的眼神看着她。
颜汐低了头,看自己纤细葱嫩的玉指。
她是真的不想管。她回上京的目的只有一个,搞跨护国公府,杀了颜家那些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其它,于她何干。
可是,长安不一样。只要长安开口,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颜汐把头转开不看他,许久之后,用冷幽幽的声音说道:“我明日送你回云州官署之后,便转回去。不过,你得答应我,这几天哪也不去,就好好地待在府衙里养病。”
“好。”
他们两个说得没头没脑,宇文拓虽有疑惑,却也不问。柳谦却似乎是全然知晓的。
这样的一个人,心思也太过深沉了些。
“这些年户部虽然是太子管辖着,却全权托给了李有道。李有道这人胆子奇小,太子爷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觉得他翻不出什么风浪。可惜啊,户部这块肉太肥,总是让人虎视眈眈的觊觎着。”柳谦喝了一口茶,神叨叨地说。
“宇文先生给我说,严崇有很大问题。”
颜汐突然说出这一句,吓得宇文拓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看颜汐平时不是一个搬弄是非的人,才在她面前说实话的。没想到她为了报复柳谦这个故弄玄虚的老狐狸,却拿他开刀。
果不其然,柳谦只拿了一双阴森森的眼睛怒视了宇文拓一眼,然后又垂下眼睫,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一眼,宇文拓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是错了。他如坐针毡,只觉得背上的冷汗涔涔地往下淌。
“不是,我……”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替自己辩解了。不过,他私以为,柳谦做官还是有些太谨慎。
两人为什么不能精诚合作呢?各取所需罢了。
宇文拓固然想得好,可惜啊,他的心思还不够,想得并没有柳谦长远。
“你的目标是严崇,我的目标是和凤,柳大人,不如我们合作。”
开口的是长安,一件几乎能够颠覆整个大漓朝堂和后宫的事,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