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布局那么久,引着严相上钩,严相不倒,不是对不住殿下这番计谋了?”
因为是在东宫的密室,苏炎也不怕这些机密泄露出去,谈话顾忌便少了许多。此时他似笑非笑,志得意满。
“严崇此人太贪,本宫便看着他贪,放任他贪。他拉拢李有道,本宫便让他拉拢。他以为李有道在本宫这里位置很重,本宫便把户部的权力全权给了李有道。一切顺着他来,他岂有不入豰之理。对付他这样的百足之虫,只能放长线钓大鱼。不击即已,一击必中。”
长空字字冷酷,句句无情,可他愣是云淡风轻,不悲不喜。古之成大事者,莫不如此。能屈能伸,心狠手辣。
苏炎心头凛冽,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当年他夺嫡,严崇和凤父女出力不少。他们也仗着如此,这些年来并未将长空放在眼里。却不知,他日坚子,早成了人精,岂能纵容他们永远作威作福。
“殿下,你说陛下真会把调查严崇之事交给信王殿下办吗?”
前番种种算计,毕竟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可这件事,苏炎并不觉得有甚把握。
“你以为我让潘濯给父皇上书,让长安和长风回京参加参加国宴是为了什么?”长空浅笑,远谋的上位者气度乍现,让苏炎心生折服。
“这个时候,难道父皇还能找出一个更合适的人来吗?”
“确实没有。”苏炎是真心佩服长空的远谋。有一个这样的主子,谋士的生活很轻松啊。
长风是在九月二日下午奉旨进宫的。
这时距李有道押运物资去云柳二州赈灾刚好过了十日。
顺衍帝在御书房大发雷霆,把御案上的奏折器物全扫下了地。要不是身边的大太监魏清拦着劝解,指不定这场暴风雨多久才能平息。
“魏清你说,这李有道是不是不想要他那颗项上人头了?”
虽被安抚住,顺衍帝的胸膛还是急剧起伏,显然还在生气。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魏清连忙上前去抚他的胸口,生怕他怒气攻心,气出个好歹来,“为了这些个些微小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值当了。”
“哼,他们都把朕当成老糊涂了不成?朝庭赈灾,关乎国本,他们也敢糊弄着朕胡来。在他们眼里还有王法,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顺衍帝觉得自己胸口的一口气都差点倒不过来了,要不是魏清抚着,自己就会被他们活活气死。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件事情必须彻查,一查到底。他要好好杀一杀他们这些目无国家法纪的权臣们的威风。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权利是皇家给的,皇家想给就给,想收就收。让他们知道,他们永远是司马家的一条狗,一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