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宛情绪稍定,见两人一脸的惶恐之色,忙道:“五王爷、沈姐姐不必如此,云墨她……她随我进宫不久,便因病去了……”
说着,那小宛又悲戚起来,沈思茗忙走过去,低声宽慰她。
待那皇贵妃情绪稍缓,沈思茗忙向站在门口的月儿道:“月儿,你快亲自去泡茶,就泡咱们带来的白牡丹。”
“白牡丹?”皇上开口道,“这名字真是雅致,是什么茶?”
不等沈思茗答话,那小宛就在旁解释道:“这白牡丹是种南方的白茶,宫中的贡茶中,并无此茶,难怪皇上没喝过。我以前在江南,倒是极喜欢喝,没想到,今日在此处又能喝到。”
沈思茗浅笑道:“只是可惜,当时来京时,是从济南府来的,没能将以前在杭州存的旧年雨水,带几坛来。”
“旧年雨水?沈姐姐存的,可是梅雨时节的雨水?”那皇贵妃两眼晶晶发亮。
沈思茗点头笑道:“是的,这雨水泡茶,当以梅雨时节的雨水为最佳,没想到,皇贵妃对茶道如此精通。”
“沈姐姐,我叫宛儿,当时太过仓促,所以告诉你我叫小宛,你不要怪我。只希望你还像以前那般待我,别把我当成什么皇贵妃……”那宛儿看着沈思茗的目光中,竟露出哀求之色。
沈思茗知道她心中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压抑,忙向其微笑着点了点头。宛儿见她如此,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
“雨水泡茶?真的很好喝吗?在你俩面前,朕真是俗不可耐了。”皇上在旁惋叹道。
这时,霓庵在旁心念一动,开口向沈思茗问道:“我记得你曾说过,雪水比雨水更佳?”
沈思茗笑道:“那是自然。”
一旁的宛儿叹道:“昔年在江南时,我也曾收集过梅花上的雪,并将其埋在了梅树下一年。后来,曾用这雪水煮过这白牡丹,那清香……”
霓庵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转身向门口的都伦走去,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都伦闻言,一拍脑门儿,记起了件事来。
“五哥,你在打什么哑谜?”皇上不解问道。沈思茗与那宛儿亦同时向他看去。
霓庵笑道:“臣请皇上、皇贵妃移步书房外一观。”
皇上、皇贵妃互相对视,然后起身向房门外走去。沈思茗走在后面,轻轻扯了一下霓庵的衣服,目送询问之色。霓庵只笑不语,一脸的神秘。
出了书房,只见房外不远处的那株梧桐树下,都伦正在徒手挖什么东西。
霓庵引皇上、皇贵妃向树下走去。眼见一个密封的瓦罐露出来,沈思茗讶道:“这……这不会是雪水吧?”
皇上与皇贵妃闻言,都向霓庵看去。
霓庵微笑着点了点头。沈思茗见他不解释,便向都伦问去:“都伦,这是怎么回事?”
都伦边小心翼翼的挖那瓦罐,边笑道:“这是上次夫人离开京城后,主子带奴才亲到城郊山上,收集的洁净雪水,一直埋在这树下。之前奴才还以为,这水是用来做药引子的呢,没想到,是用来泡茶的。”
都伦的话惹得皇上、皇贵妃一阵发笑。沈思茗向霓庵投去一个甜甜的笑。
“只可惜,才埋了不到三个月,本想等一年后,挖出来给你个惊喜的,今日被皇贵妃说的,实在是急于品尝那雪水泡茶的滋味。”霓庵笑道。
皇上拍了拍霓庵的肩膀,安慰道:“五哥,你千万别心疼,等来年冬天,朕陪你去取雪!”
“皇上、皇贵妃若不介意,能否让月儿在书房内,为我们当面煮茶?”沈思茗问道。
不等皇上应声,那宛儿就在旁拍手道:“那是最好不过了!茶之一道,最精妙的便在煮茶的道道工序上……”
朵蓝远远的望着书房那边热闹的情形,心中暗暗冷笑:“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不多时,月儿便将一切准备妥当,开始在几人面前煮茶。皇上看着那一件件的精巧器具,以及月儿玄妙的泡茶之法,真是新奇不已。
都伦在月儿身侧,看着她那镇定自若的神色,娴熟、巧妙的技艺,两眼直冒光。沈思茗暗暗抿嘴浅笑,朝霓庵丢了个眼色,霓庵会意,向都伦看去。
都伦抬目间,看到自己主子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脸瞬间涨的通红。好在,月儿正在专心致志的煮茶,并未被影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