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月儿很好,我很高兴能娶月儿为妻。”光元接收到光涵求援的目光,缓缓开口,耳根子却慢慢烧红起来。
张孝辕点头,盯着光宇:“宇儿,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等月儿长大,嫁了你大哥三弟、生得男女之后,我便再给她寻个实诚的,凑成三夫之数。”
光宇猛然抬起头来,道:“舅舅,我自然是跟大哥、三弟一起的!”
张孝辕大笑,道:“好,我这便修书一封,遣人送与你们父亲,若你们父亲同意,便把亲事定下!”
月容发现,自那晚四个男的关在书房谈过话之后,三兄弟对她的态度都有点怪怪的。比如,大哥看着她,虽然目光还是柔和温暖,但似乎多了那么一点热烈。光涵看见她,居然会红脸,她像平时一样笑话他,他居然会前言不搭后语。最奇怪的则属光宇,别扭还是别扭,居然期期艾艾问她:“喜欢什么样的钗子?”她才十岁半好不好,梳的还是包包头呢。
中秋之后第五天,大人们便张罗着离开栗木县,准备赴楚郡的郡都——江口。光元说,江口城也有王家的宅子,今年大家在江口过年。收拾了两大车的东西,所有留下的东西都打包,仔细堆到库房里,好像永远都不再回来似的。
中秋之后第十天,他们分批出发,月容和两位嬤嬤以及阿姜坐同一辆马车,三弟兄护着两辆大车和马车,提前一天先走。义父和大黑,就是那个兼做车夫的厨子,留下来跟佃户们作最后交接,然后带着两个小厮,推后一天出发。
月容她们的车刚到县城城门,正排队等着进城,大黑骑着马从后面急急追来,衣衫褴褛,形容狼狈,光元发现后面并没有舅舅和和两位随从,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不由想起陈安那天的来访。
那天,寒暄之后,陈安没有多客套,就直接转入正题:“五年前先帝病危,招福王、翼王、秦王、吴王等诸王进京,福王逝于途,秦王得以继承大统。坊间传言,福王乃吴王所害,而吴王乃秦王同母胞弟,间有言曰,福王之死乃秦王所授意。世子李玥继任福王,福王众向与吴王众不和。
今有报,今上病危,荣城吴王、福王恐有异动,而吴、楚富庶之地,两人势在必得。大公子年前拒婚于吴王之女乐华郡主,虽源于不齿乐华之骄奢*,然吴王以为镇军大将军已归于福王麾下,已生出拔异之心。今吴郡钤辖武继海乃吴王心腹,楚、吴间恐不久即有战事,诸位为镇军大将军至亲,武继海必有所为。尔等所在栗县虽在楚地,然,距江都之近更甚于江口,请务必早作提防。”
当时自己大惊:“是我害了大家了!”
陈安却一笑:“楚地吴王势在必得,没有大公子拒婚,战事一样不可避免。大公子不必多虑。”
张孝辕也拍拍他的肩,道:“你陈叔说得对,吴王早有觊觎之心,元儿不必挂怀。”
如今,距京城发出圣上病危消息已近一月,目前虽无驾崩消息传来,但福王、吴王双方看来已经开始动手了。难道,他们三兄弟真是武继海的目标?抓住他们三人,以逼迫父亲倒向吴王?他们也太小看父亲了!光元心思百转,目光触及马车,心中一暖:别的先放下,现下护住月儿要紧!
三兄弟交换了目光,招手让大黑近前来,询问他们出发后的详情。
这时,月容正在车里瞌睡,她还不知道,一场远甚于圣旨赐婚的弥天大祸,即将降临吴楚大地,继而烧向京城、边疆。她五年逍遥自在的古代童年生活,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