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离重新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风栗已经带着司马璇和卫子彻在客房等她。
羽离笑意盈盈走过去:“方才让二位见笑了。”
卫子彻有求于人,自然说些场面话:“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哦,对,玄公子的脚踝扭伤了。”
无论是羽离姑娘前后判若两人的性格,还是她的徒弟弹琴弹得难听,这两件事都说不得。
羽离也便顺应了他的好意,说道:“玄公子扭伤了脚?”
卫子彻代司马璇答道:“方才经由姑娘高徒看过,现在已无大碍。”
羽离便点一点头,随即说道:“二位此次前来,是想继续昨日的幻境么?”
卫子彻轻轻点头。
羽离沉默了一瞬才继续说道:“既然卫公子执意如此,也罢。”羽离说完瞄了一眼卫子彻坐着的那把椅子。幸好新的椅子祁连还来不及做好,不然又要弄脏了。
只是想起一个名字和面容,已经让卫子彻哭成那样,羽离不敢想象,若是叫他记起自己爱的人来,或者记起自己的死因,要伤心到何种地步。
羽离在案前坐好,问卫子彻:“还是昨日那一曲《忘忧》么?”
卫子彻摇一摇头,却是转头对司马璇说道:“可否请玄公子先回避一下?”他话说一半,便没再说下去。毕竟他的回忆里一定会和司马铖脱不了干系,但他不知道那些回忆是好是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司马璇。生前他们没有变得亲密,死后却成了朋友,不得不说这是难得的缘份,所以他要在得知真相以后,整理好心情再去面对司马璇。
司马璇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尊重他的想法,即使她也很好奇他和司马铖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如果他真的想起来了,应该也不会对自己隐瞒吧。
于是司马璇跟风栗一起去院中赏花。
风栗知道自己说话不讨人喜欢,于是只顾着吃,她才不关心那花开成什么样呢。
有乐声从房中传来,司马璇用心聆听,结果和前一天一样,并没有产生幻象。她想说话,可是卫子彻不在,无论她说什么,风栗都听不到,而风栗又看上去不怎么好相处地一句话都不说。
司马璇实在憋得发慌,拉过风栗的手,在风栗手心写道:名字
说起来她们已经见过两次了,司马璇还不知道这异族少女的名字,虽然开始有些误会,但这人帮了卫子彻大忙,今天又治好了她扭伤的脚,总不好一直叫人家“那个谁”。
风栗愣了一下,“全名?”
司马璇也愣了一下,果然是异族少女,名字一定很长吧?
风栗犹豫着,想了想说:“你就叫我风栗吧。”接着让司马璇摊开手心,在司马璇手心一笔一划写出自己的名字。
幸好她这几年一直在路上,学了不少中原人的文化,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和司马璇沟通。不过她有些字也不会写,所以没有告诉司马璇自己的全名。
司马璇看完却突然大笑了起来,虽然不闻其声,但却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司马璇从来没见过有人取这么可笑的名字,村野人家孩子多,或许会取一些阿猫阿狗的名字好养活,可是也没见谁家给孩子取个名字叫栗子的。听闻农历十月时的栗子挂在通风处吹几天,风干以后特别美味,所以有些地方称栗子为风栗。
风栗不解地问:“你笑什么?我的名字在我们的语言里释义为勇敢、宽容,难道在中原不是这个意思么?”
司马璇笑着摇头,不就是个坚果么,这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风栗不明所以,继续啃紫薯糕。司马璇看了一眼,默默坐远了点儿,现在她一看到紫薯糕就够了,可是宫里的人还在每天都坚持给她做。她问风栗:喜欢吃这个?
风栗点点头,“紫薯糕简直是世间美味,听说皇宫里面的小公主也喜欢这个,你要不要吃吃看?”
司马璇急忙摆摆手拒绝。民间做的怎么会有皇宫里的好吃呢,这个傻栗子。下次再来的话,给她带一点来好了,看她也怪可怜的,一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司马璇这样想着。
风栗又是光吃东西不说话了。
司马璇实在无聊,便趁着风栗低头的瞬间,将魂魄抽离了体内,又要去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