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勍勍,小二极有可能比大哥儿聪明。”悠然善意提醒,“小二不只听故事,还常听音乐。劢劢专门为他谱了《宝宝曲》,时常弹给他听。”
小二比大哥儿聪明?师公真想仰天长笑。好啊好啊,聪明好,聪明孩子不用人费事,闻一知十,融会贯通,自成一家。
真的假的?张勍疑惑看向悠然,悠然极为肯定的点头。
“嵘嵘,咱们下个孩子,也听音乐。”张勍不甘落后,跟傅嵘商量,“师哥是不会弹琴的,请人弹好了。提前准备好,什么也不耽搁。”
傅嵘一边柔声答应,一边好奇道:“为什么阿劢会,师哥不会?”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劢学琴,师哥为什么没学琴呢。
张勍想起往事,颇觉好笑,“因为咱俩的婚事早就定了。师妹,当年外公诱哄阿劢跟他学琴,你猜是怎么回事?外公说,美貌小姑娘全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想娶好看的小媳妇儿,非要会弹琴不可,还举了司马相如做例子。”
傅嵘本是抱着大哥儿逗他玩耍的,闻言把大哥儿放到床上,捂着肚子笑起来。阿劢啊,敢情你小时候是被外公这么哄着骗着苦练琴艺的啊,可怜的阿劢。
张勍坐到床边,口中发出轻啸,一脸宠溺笑容,逗大哥儿玩耍。见傅嵘越笑越厉害,笑不可抑,抱怨道:“这有什么可笑的。”一边抱怨,一边伸出大手替妻子揉肚子。
大哥儿漆黑的眼珠转来转去,看看爹,再看看娘,咧开小嘴笑起来。孩子那明澈的笑容无比干净、单纯,大人的心灵都跟着净化了。张勍看着大哥儿,心软成了一滩水。
这年,正阳门大街徐府自从腊月一开始便陆陆续续有人送年礼。徐三太太如今主持中馈,一张又一张丰厚的礼单看得她眼花缭乱,“这么多,敢收不敢收啊。”她惴惴不安的问徐三爷。
徐三爷也没什么主意,只知道一一拿去请示徐次辅。徐次辅知道他夫妻二人虽笨,却不会自作主张,也不会有什么恶毒心肠,便耐下性子一一说给徐三爷,“这人是为父提拨的金华知府,金华地方肥美,出息大,自然要孝敬一二,收下便可;这人是为父的同年,已致了仕,子孙尚在朝为官,希冀托庇……”
徐家,自从徐素敏闹过一回,徐次辅知悉当年内情之后,慢慢的将家务交给徐三爷夫妇掌管,不许殷夫人、徐二太太插手。殷夫人婆媳二人恨的牙痒痒,无奈徐次辅主意已定,她们无天回力。
殷夫人但凡说点什么,徐次辅便是不咸不淡的一句,“夫人,金丝账如何?”殷夫人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她当年要谋害的是素华,是徐次辅的嫡亲孙女,这事如果摊开了,说破天也是她不占理。
徐二太术若是蹿掇着徐二爷想分着管家理事,徐次辅便会温言提醒,“敏儿至今膝下犹虚,老二家的旁的都不必理会,多想想敏儿。”
徐次辅倒真是很想帮帮徐素敏,可这闺阁之中的*之事,他来过问实在有些尴尬。若是徐二太太出面主持,便顺当许多。
徐二太太想起爱女的惨状,泪如雨下。这是怎么弄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素华的夫婿没抢过来,素敏这一辈子倒搭进去了。
徐二太太也曾想过不少主意,无奈于守德这人跟个小姑娘似的,看见气宇轩昂的男子便痴迷,看见美貌女子便厌恶,实在难以下手。
下药,或许是可以的,偏偏徐素敏心高气傲,不屑一顾。徐二太太操心的白头发多了几根,依旧毫无进展,反惹的徐素敏哭了几场。
二房是这么个状况,徐二太太自然心里没好气。平日若和陆芸、徐三太太见了面,皮笑肉不笑的,十分敷衍。
这天陆芸例行到正阳门大街请安,恰巧遇到了徐素心。徐素心身披貂裘,神情还是有些怯怯的,“能否求见祖父一面,素心有事相求。”
徐二太太冷冷的回绝了,“你这身份,便应该呆在自己的小院中不出来。抛头露面的事,轮不着你。”严家一个小妾这么堂而皇之的到徐家求情,像什么样子。
殷夫人装作没听见,一声不言语。陆芸还没来的及开口,徐三太太愤愤道:“孙女求见祖父,有什么不成的?”吩咐自己的丫头,“传话去,快去。”丫头曲膝答应,去了。
徐二太太冷笑两声,“三太太这是跟我拌嘴呢,还是跟老爷过不去?五丫头定是为严家求情来的,此时此地,难道老爷会帮着严家?”
徐三太太管家久了,自有其气势,“我旁的不知道,只知道血浓于水!亲孙女总归是亲孙女,不管她嫁给了谁,也是亲孙女!“
殷夫人一个眼色使过来,徐二太太忍下怒气,住了口。情形明摆着的,徐家和严家已成水火,眼前是扳倒严家的大好机会,岂容放过?徐素心过来求情,只会碰钉子。老三媳妇这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帮着素心,也会碰钉子。
难道让她一个庶子媳妇总管着家?总要想法子坏了她,夺回中馈。正好,眼下老三媳妇要强出头,咱们什么也不用做,看着她倒霉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有人游乐睡大觉,有人王事长操劳。
先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