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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刘刺史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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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刘奇跟着出来说白了只是做个秀,摆摆架子,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做,连话都没说上一句,这却是敖浩叮嘱过的,不论别人怎么奉承,都不要开口,只需摆出一副傲慢的神色,唯有这样才能让各大族长相信他的身份。 “刘二公子,今天实在的委屈你了。”回去的时候老族长老脸微红,抱歉的对刘奇说道,这等狐假虎威的事情老族长还是第一次做,而且还是利用一个八岁的小娃娃,难免心中有点惭愧。 “既然事情办完了,族长能不能帮小子向四郎求求情,让小子拜四郎为师。”冷不防刘奇欢喜道,敢情之所以这般配合也是有所求。 “这事老头子替你去说试试,成与不成却要看你的造化了。”老族长也没料到刘奇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这娃子刚刚来的时候与四郎是多么的不对付,这才多长时间就主动要求拜师了?不过刘奇今天的表现非常好,给点实惠也是应该。 听到老族长愿意帮自己说情,刘奇高兴得几乎蹦起来,他年纪虽小,但却不笨,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也随着做过早锻炼,太极也有修习,只是太极实在与他的性子不符,他垂涎的却是长拳,偶尔看到敖浩打过几趟,可惜只能是敖浩的学生才得修炼,要不然他如何能耐着性子去补习功课,还不就是是想拜师。 也不知道为什么,刘奇竟然不敢当着敖浩的面提出拜师的事情,其实只是自尊心做怪,当时初来,便与敖浩“激战”了一番,别看他小,自尊心却强,哪里抹得开面去说。 回去以后老族长提起此事,敖浩似乎没有半点的意外,一口就回绝了:“族长,此事小子不会同意,当初小子便对刘刺史说过,名不正言不顺,做不得刘奇的老师,小子不能出尔反尔。” “死小子,连老头子的面子都不行?”这事情老族长当时也算是参与者,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答应了刘奇,不得不做做样子,尽量试上一试,能成自然也是好事,发怒道。 “这不是不给族长面子,刘奇是刺史家的公子,小子与他平辈论交自无不可,但要说做他的老师,身份悬殊却是不行。” 且不说敖浩与老族长争执,却说刘刺史收到了敖浩的信件,也大为讶异,他那边还在为公文中的水患寝食难安,这边就收到了解决的办法,哪里能不惊奇。 不过也回过神来心想:“还真是没枉费自己的看重,难得是知道感恩,小小年纪竟然敢直言上谏。” 刘刺史再次把信件看了一遍,虽然文笔欠佳,但事情却说的很详细,从如何发现洪水的预兆到如何赈灾,毫无遗漏,其中更是提出了自己都未曾听闻的解决方法。 刘刺史心中也是天人交战,按说一个小娃娃的建议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奈何如今各地的公文都有上报,本州水患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各地都采取了些措施,但面积甚广,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发现的时间也有不同,治下百姓多有伤亡。 还有更加让人担心的地方,水灾淹没了良田,百姓费尽心力种下的粮食面临颗粒无收的局面,虽然早就有双季稻的出现,但也要看天时,况且百姓流离失所,哪里还能有余粮等到再种一季。 刘政会为何如此焦急,不仅仅是关心治下百姓,其中还有别的原因。唐朝初期的都督原来叫行军总管,掌握兵权,后改总管为都督,都督又分为好几种,比如大都督是由宗王遥领,并不实际赴任,而其余的都督,又分为上中下三种,也均是遥领并不真正去地方上任,真正替都督掌管地方兵权的,其实是当地的长史。 任何一个靠武力登上皇位的帝王,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削弱当初帮他打天下那批将军们的兵权。像刘政会这样实际到任的少之又少,倒不是李世民对他有多么的信任,只是恰逢其会,当时张善安谋反后,洪州便少人治理,急需有人坐镇,满朝文武有几个不是人精,这烫手的山芋哪个敢接,推脱来推脱去这事情也就落在了刘政会头上。 可不是出征打战,领着兵权的刘政会心里也不踏实,这是很容易被圣上猜忌的,一旦做得稍有不好便会被人抓住把柄打压,你说他能不着急上火么? “这孩子竟然说要用新法种植粮食,还要我开仓放粮,这实在是有些难办啊。”刘刺史在灯下捏着信件,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刚巧这话被进来的儿子听到了,刘玄意也知道最近水患严重,很想为父亲分忧当下就问:“父亲大人在说什么难办?” “哦,玄意啊,来得正好,为父刚好有一事拿不定主意,不若你也来参详参详。”刘政会见进来的是儿子,想到他与敖浩相交较久,遂招呼道。 “阳乐那娃娃给为父送来一封信,按照日期来看,很早他便预见了水患,还在信中谏言解决之法,只是为父不敢相信,你与他相处多时,且说说你对这娃娃有何看法?” “阳乐娃娃?父亲大人可是说的敖姓四郎?”刘玄意也奇怪,以前怎么没听敖浩说起过他还会卜算。 “正是此子。”刘刺史肯定道。 “回禀父亲大人,孩儿与他虽相处多日,但至今无法看透,很有些高深莫测,自称不通医术却能与孙神医侃侃而谈医理,且见多识广,每有惊人奇闻,言称得授于其师尊,可却又无从考证,便算其师尊确有其人,想他区区七岁稚龄,能习得文武双全如此,天资之聪慧,无人出其右。”刘玄意不敢隐瞒,把自己对敖浩的印象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既然他能早早的预见水患,想来解决的方法也必不会错,父亲大人,如今我们亦无他法,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便信他所言,未尝不是转机。”刘玄意明白了父亲的疑虑,劝导道。 “死马当作活马医,说得是不错,本州水患如不做点什么,定会获罪,索性豁出去将粮仓打开,救济百姓。”儿子大了,对事情也有了自己的见解,这让刘政会很是欣慰,自己又何尝不是也有打算死马当作活马医, “只是这孩子的办法,唉,玄意你也看看。”刘政会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信件甩给了儿子。 “嗯,种粮新法?以工代赈?”刘玄意匆匆浏览了一遍,惊讶道:“父亲大人,这种粮的法子孩儿却有所闻,据邓同所言,秧苗确实长在无水的田垄上,可惜当时没有仔细去留意,至于抛秧如何却不得而知。” 说到这里刘玄意顿了一顿,似乎在仔细回忆:“上次孩儿送二弟过去,也未多加留意,只依稀记得曾看见有几亩地的稻苗与众不同,似乎栽植得很杂乱,长势却好过其他田地,现在想来怕就是这抛秧了。” 刘政会眼前一亮,农为国之本,一种新的种植方法没有实际的实验过,就进行大面积的普及,便他是一洲刺史也心下忐忑,毫无信心。现在有了儿子的证明,总算是有点眉目,当下便道:“快,把邓先锋叫来,为父要当面问个清楚。”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刘玄意亲自去叫,唤过一个小斯去传话,邓同很快便过来了:“卑职参见刘刺史、刘将军。” “你且起来说话,先前命你前去阳乐,现在再把你在锦溪村的所见详细的一一道来”刘政会郑重的命令道。 果然邓同将当时的所见所闻讲述出来,不仅看见过敖浩育的秧苗,他还曾听到敖浩与老族长的对话,知道了打赌的事情,按照敖浩所言这种方法不仅成秧时间短,而且省去了插秧的辛苦,产量还高。 待到邓同下去,父子二人又是一番琢磨,基本上可以肯定抛秧是当下及时补种的良法,至于以工代赈,虽然新颖,但一看就能明白,这是用利益来驱动百姓做事,别看简单以前却无人做过。 敖浩这几条方法信中写得很清楚,初受灾,百姓必然人心惶惶,刺史及时颁布种粮新法,能够很快的稳定民心,接着开仓放粮,只是这领粮却是要做工的,百姓只要有点希望哪里还会不愿意,到时候也就能将水利工程修好,以保来年。 这开仓放粮乃是大事,哪里是轻易能决定的,为今之计也只能一边往圣上那上奏折,一边先将补种做好,以解燃眉之急。 “父亲大人,四郎这人少年老成,断不会无的放矢,孩儿以为可信。”刘玄意琢磨过后,开口赞同道。 “既然我儿也赞同四郎的法子,为父就豁出去信上一回,此法要是能成,也为我朝赈灾提供新的思路,是天大的善政,有必要一试。”刘政会一拍桌案,果断道。 刘刺史派人去请了各部参军前来商议,说是商议,其实不过就是刘政会宣布一些举措,开仓放粮,普及旱地育秧,抛秧,至于敖浩提出的以工代赈疏通河道等事情,却要等段时间了。 抛秧之法虽然闻所未闻,好在他刘政会不仅是大都督,刺史,更还是渝国公,所说的话份量上便有不同,哪个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不自在,再说这些事情也是正当公务,就算出了问题,与他们这些参军虽有关系,却也有刘刺史顶着,自然是各条命令都得到了很好的实行,上传下达很快就将旱地育秧,抛秧补种的事情传到各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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