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小厮看着站在窗边,吹着竹笛,仿若仙子的冰忧,犹豫了下,比起得罪这主子,他更加不敢得罪了鸨母。
在冰忧的笛声刚落,那小厮,便也上了前,恳请冰忧梳洗更衣。
冰忧眸光淡淡的瞥了眼那小厮,摸样很年轻,也可以说是清秀,声音淡漠,“你叫什么名字?”
“白右。”
白右对自己这名字,倒不觉得尴尬,古怪,因为,庭春阁里的小厮,他们的名字,从进来的那一刻起,统统都被埋葬掉。
而所取的名字,也都只是取决于一些相近的药名。
因为,庭春阁,也不是普通的皮肉场所。
所以,就算是最底下的小厮,他们的名字,也都跟一些药草,甚至是花的名字,有些相近。
冰忧看了眼白右,想到被他留在醉春色的人,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下去准备吧。”
“是。”
白右顺从恭敬的应了声,便退出房间。
庭春阁,即将开场的表演,吸引不少人的议论,尤其是,今晚,将有一名新人上台表演,这更是引起众人的好奇心。
庭春阁来了一个美人,也只是透露出一点风声,但是,看到的人,却不多,因此,今天晚上,大多的人还是冲着这新人来的。
本来,还以为,今晚不可能见到这传言中的美人呢。
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快。
就是不知道,这美人,是否能够让他们惊艳了。
而此刻,田心浓站在屋顶之上,听着下方传来的议论声,眼里也是闪过抹好奇。
表演吗?
那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田心浓正想着,而她派出去的几个小鬼也都回来了,没有一个找到吹笛子的人。
田心浓在听了他们寻找结果以后,也不是很在意,找不到也算了,现在,她有更感兴趣的。
田心浓跟他们说了下即将开始的表演,小一,小二,小三他们三个小鬼一脸的兴致缺缺,他们喜欢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对此,毫无兴趣。
而小四,却跟他们相反,一脸兴致勃勃。
庭春阁的表演,在一声锣鼓响之后,便开始。
那丝竹之乐,动人的歌声,妖娆的舞姿,在红色的台上,一一上演着。
田心浓飘在半空,盘着双腿,看着下方坐着的人,看着台上,那表演着的男子。
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不过,他应该不是要出场的新人吧。
往往,越是好的,都是被留在最后,压轴。
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懂。
因此,虽然他们很急不可耐的想见这新人上场,但是,毕竟在场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这耐心,还是有的。
田心浓没见过男人跳舞,本以为,会看到很瞎眼睛的一幕。
但是,看着台上舞动身姿的男人,其实,还是挺好看的,那如蛇腰般的身子,跟普通的男子,还是不同的,更加的柔软,也能被摆出任何的造型。
田心浓觉得自己有点歪了,尽想一些邪恶的。
田心浓看了会舞蹈,在他们退下之后,眼眸也是随意的在周围一转,而这一转,还让她看到一个,她原本以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田心浓猛眨了下眼睛,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田心浓心里闪过抹疑惑,身影也朝着那人所在的方向飘了过去。
而她刚刚就要到那男人的窗户前,便又听到一声锣鼓响,一道女声,也跟着响起。
那新人,要上台了。
下方的人,闻言,个个是满脸的兴奋,期待。
田心浓也被这些人的情绪感染,也朝着台上望去,她也想知道,这人,会用什么方式,出场。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转头的一瞬间,一双眼睛,也落在她的身上,充满了惊愕,和不敢相信。
台上,片片红色的花瓣,散落,如同天女散花,很是美丽。
而那人,却是被一层薄薄的白纱所遮掩,让人看不真切,可却越想看。
田心浓是鬼,那一层薄薄的白纱,对她来说,形同虚设,她一个飞身,来到白纱的面前,而她经过的地方,吹起了风,掀起白纱,更是让那白纱后面的人,若隐若现,更添神秘。
冰忧的身上,穿着一袭红色绣浅金的衣衫,修长的手指,如蝴蝶飞舞般在那一根根的琴弦上,舞动着,动人的乐曲,也在他的指尖中弹出。
看着他脸上蒙着的面纱,田心浓忍不住的又凑近了几分,刚想看得真切些,一曲,已经完毕。
那让人流连忘返的琴声,落下,还有那一道,让人想要一堵真容的身影,优雅的站了起来,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下,转身,离去。
一阵寂静过后,不知谁先带了起头。
鼓掌声,突然如雷般响起。
冰忧对他离开以后,生什么都不在意,走了出来,被外面的风一吹,冰忧脸上的薄纱,也轻轻的扬起,露出一个精致的下巴。
冰忧看着前方的漆黑,想到,刚才,在台上的时候,那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怎么都觉得奇怪。
那种感觉,很不同。
跟那些台下看着自己的目光,很不同。
但是,那感觉,却又很近。
好像,有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他。
这种感觉,当真是让人,说不清的奇怪呀?
冰忧说不清那感觉,在看到前来迎接他的小厮白右,便将那思绪暂且压下。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女鬼。
田心浓跟着冰忧离开,也是因为这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自己,应该见过这个人的,肯定是在哪里见过?
可是,自己就是想不起来?
多数的鬼,在死后,会遗忘掉生前的事情,但是,也有的会记住,比如,仇人,曾经的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
田心浓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而其他的都忘记了,那么,这个人,又是否,认识她?
看来,自己要试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