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个人信息，肯定是被专业处理过了，不然不至于连名字都查不到。但如果警方其实查出了踪迹，只是不能公布，那情况就更严重了——他们肯定找到了别的蛛丝马迹，想要溯源。”

斐青思考了一会，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

“其实我怀疑……他们来自我妈的对头那边。”林清犹豫了一会，说。

“你妈？”他还从未听她提起过父母。

“……”林清咬了咬下唇，看上去不愿再说下去。

斐青知趣地没有追问，寻思着找个轻松点的话题。未料到她会继续讲下去。

“我妈是个企业家。这个企业……是我爸留给她的。”林清的睫毛轻颤，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爸留……对不起。”斐青很快就反应过来，心随之一沉。

“没事。”林清神色淡然，语气却越发沉重，“我爸是自己找死的。他在生意场上做得风生水起，但总喜欢晚上在街头跟混混打架，说是一种解压的方式。”

“他仗着自己力气大，有天晚上他喝了酒，连防护衣也没穿，就要出门干架。我妈拦不住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了门。当天晚上，他就被一群混混持刀捅死了，倒在了街头，身边还有几具尸体，死相比他还要惨烈几倍。”林清脸上泛起一个浅笑，似乎这已经是最能给她慰藉的事情了。

但斐青却笑不出来。

“那个时候，我才三岁……谁也没想到，他会把所有遗产留给我妈，包括他的整个企业。”林清抬起脸望向窗外，那里溢满了阳光和微风，“但从那时起，我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变得越来越雷厉风行，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一开始很不理解她，只是不停抱怨，她给的爱过于冷漠。但直到我长大了，才知道她曾经的生活有多艰难。她一边要照顾我，一边还要顶着来自股东们的压力，硬是熬成了一个满腹生意经、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女强人。”

但她起初……也只是一个单纯懵懂的少女。怀里揣着对音乐的热爱，天真地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钢琴家。

林清感觉眼睛热热的，抬起头，闭上眼。

她不喜欢眼泪。因为那天晚上，妈妈流尽了泪水，爸爸都没有停下出门的脚步。

感觉后背被轻轻地搂住，一只大手将她的头摁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哭吧，别忍着。”斐青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只感觉心疼。

过了一会，她的背轻轻地颤抖起来，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她的眼泪流得无声无息，像是大海里哭泣的小鱼，一边不想被发现她很难过，一边又心碎于无人能体会她的难过。

斐青只感觉身上的衣服被一点点浸透，偶尔响起的没憋住的换气声，总激得他再多出几分怜爱来。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终于不再颤抖，似乎是哭够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衣服湿透了，没地方可以哭了。

她磨蹭着在他怀里不肯抬头，斐青无奈地揉揉她的脑袋，声音温柔得像是要出水，“怎么样啦？清清？”

林清没应他。

又好声好气哄了许久，小白兔才终于愿意抬起小脑袋，露出一对红红的眼睛，望着他。斐青差点就把持不住，想给她亲上天去了。

果然漂亮小萝莉哭完还是漂亮小萝莉，不像彭睿那个脸啧啧啧。斐青在心里感叹道。

“你……”林清哭完后带着鼻音，声音越发奶起来了，“不准和别人说我哭……”

这谁顶得住啊！

“好好好……”斐青实在忍不住了，一边应着，一边憋着劲儿往她的脸上嘬了一口。嘬得林清人一傻。

“嗯……”林清委屈得眼眶又泛红起来，扁着嘴不说话。最后又把脑袋往他怀里一塞，草草了事。

王八蛋嘤嘤嘤明天再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