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丝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直球打懵,还没反应过来,葛朗台*屏蔽的关键字*自己却先红了脸。
终于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不妥,她几次要张口再解释,只是背后缘由实在无法在人前说出来,还是克莉丝给她递了个台阶。
“看来我很像您的一位晚辈啦?这种关爱之情本来就是很难抑制的,所以您不必在意。这也实在让我受宠若惊,不过可惜,我已经有其他旅行计划了。”
议员闻言,在一边露出失望的表情。
时下社会对*屏蔽的关键字*情|妇容忍度极高,不论男女,这种文化在法国和意大利尤其盛行。不仅是寡妇,即使是丈夫还在的,说不定都会拥有好几位*屏蔽的关键字*。而男人身边如果没有一个女人替他主持沙龙,有时候也会被质疑魅力。
贵妇有时会养个有才华却落魄的作家或者画家,青年公子同样会被成熟风韵的女士引导,甚至介绍年轻人往更上的圈子爬。
听到克莉丝的婉拒,葛朗台*屏蔽的关键字*反而松了一口气,冲她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因为装扮简朴素净,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寡居的富婆,倒像是修道院里虔诚的修女。
不过真的有这种偏好的女性,也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这下克莉丝可以确定,她肯定不是要和自己发展那种关系的意思了。
这种女富豪居然还能拜托到她头上。实在不能让人不好奇。
没等她想太多,爱德蒙穿过重重人群,走到她身边,用只有他们几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先生,市长有事找您。”
克莉丝露出抱歉的笑容,冲议员和葛朗台*屏蔽的关键字*告辞。
不过他们却没往大厅的前部走,反而走到了一边的悬空露台上。
克莉丝一下意会到,男仆这是来帮自己解围的。
双臂撑着石雕栏杆,看向花园正在跳舞聊天的仆从,被灯笼透出的五颜六色灯火映得影影绰绰,有欢声笑语被夏夜的风传来,克莉丝好奇问:“你不去和他们一起玩吗?”
他是她的贴身男仆,肯定是没有任何工作安排的。
爱德蒙只说:“我和他们语言不通。”
克莉丝撇嘴,“跳舞就是一门用来交流的语言,还是说你不会?”
神甫是神职人员,教士自然不会跳舞,水手唐泰斯忙着挣钱养家,当然也没有机会去学。
他只好干脆承认了。
对此,年轻人毫不留情笑出来,笑音和着远处清脆的打击乐器,似乎因为今天心情很好,所以难得直率评述他:“你这个人真是*屏蔽的关键字*又复杂。”
明明看上去贵气,却不会跳舞,明明是个逃犯,却根本不着急离开。
自顾自感慨后,也根本不想听这个人继续编,克莉丝已经又起了一个话头:“刚刚的*屏蔽的关键字*邀请我去她家做客,我想了下,去中部的话,好像正好可以沿路游览花海?”
已经决定复仇,既然年轻人要去游览薰衣草,爱德蒙顺势说自己有花粉症,争取了这段时间,最好在离开法国前彻底查清当年的事情。
他也想最后回家看一眼。
但是他真没想过会让少爷这个倒霉蛋一个人羊进虎口。
强盗逃犯混混,红|灯区的女人,现在终于轮到富有的寡妇了吗。
借着机会观察男仆的表情,克莉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她和葛朗台*屏蔽的关键字*非亲非故,一旦被联系到一起就很容易往那方面偏,就连男仆这种正直无趣的革|命领袖都会想歪。
爱德蒙错愕看向她时,年轻人已经脚步轻快回到大厅,很快又被女孩子们包围了。
第二天夜晚,爱德蒙再一次看到克莉丝踏上了通往那条街的方向。
这次明目张胆多了,甚至坐在院墙上冲他脱帽致礼。
有了地头做兄弟,克莉丝这次来红|灯区非常有排场,刚踏上那条街就有人恭恭敬敬迎上来,引她去了原先俱乐部的楼上。
克莉丝到的时候,杜朗正坐在大书桌后吃一盘意面。
“你这个时候才吃上晚饭啊。”克莉丝感慨了一声,对自己拿这点小事打扰他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老大还真没那么好当。
杜朗满不在乎点头,看清她提着的手提箱,随便两口解决,把餐盘往小弟手里一塞,一伸手把桌面的文件都扫开了给她放箱子。
“带了什么好东西?”
等小弟离开后,克莉丝才把手提箱打开了。
“你哪来这么多护照!全是真货吗!”
杜朗几乎从凳子里弹起来,看清后眼睛瞪得更大了:“还都是英国和英国属地的。”
成功引领了工业革命,领土和殖民地的面积占全球五分之一,又在反法战争中击败拿破仑,现在的英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强国。
因此,英国的护照很受尊敬,非常吃香。
杜朗以前经手过一张,知道大概黑|市价格。
所以这小子根本就是提着一箱子钱满法国跑。
克莉丝解释:“我帮过不少人偷|渡,他们都因为各种事情在国内呆不下去,换新身份后,护照也没用,我就都低价收下来了。”
在英国境内肯定不会有人要这种有问题的证件,但是到了境外,没有互联网的年代,什么都没法查证,价值就高了。
杜朗啧了一声:“你好像早就料到有出国的这一天了。做什么都走一步看十步,不累吗。”
克莉丝没搭茬,伸手拍了拍箱子上沿:“我知道你现在吃得下这些,所以估个价,帮我转手吧,亲兄弟明算账,你的抽成按正常价格算。”
“这么信我?”地头故意说。
情报贩子开始面无表情复述,连他的口音和语气都学了十成十:“这次多亏了你,以后只要你开口,兄弟我一定——”
“停停停!”
当时脑子热说了这种戏剧里才有的台词,现在换自己听确实很傻气,杜朗悔不当初,大声嚷:“我现在就帮你算!”
重操本行,一边向她确定每一本的细节,杜朗很快就给她估了价钱,又问她支付方式。
克莉丝想了想:“你能不能开意大利那边的支票?”
“这个没问题,地中海的你随便挑。”杜朗拿了贮水笔签字,一边随口问,“你要去意大利了?”
克莉丝点头:“游学旅行,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也没意思。”
前些天她已经收到了罗切斯特的来信,他们临时要参加一个婚礼,所以原定时间将由市长替她安排可靠的船去热那亚,那里有间客房常年给罗切斯特留着。
等他们会和后,再结伴去罗马。
杜朗把东西收下,又将箱子还给她,特别拿出一本:“这个太特殊了,我还没算,等我谈到足够高了再结给你。”
克莉丝凑近看,发现是那个“威尔莫勋爵”。
这一本的确很特殊,描述含糊,因为这个主人本来就是个大众脸,小时候就跟着船到处走,在国内没有亲朋好友。他听说有爵位继承才回到英国,结果发现只有一个虚名,这爵位背后还有债务,干脆一分钱不要直接甩给情报贩子,只要她帮忙找最快去美洲的船,还表示一辈子都不会回欧洲了。
非常干净有身份的护照,任何人都能轻松顶替,如果愿意偿还那点钱,即使在国内也没有后顾之忧,能卖个很好的价钱。
现在还缺钱,她也没和杜朗客气,更相信他的能力,不如全权交给他去讲价。
“下半年我会去一趟热那亚,你留个地址,到时候我们再联系。”杜朗说。
克莉丝很干脆写了那家客店的名字,点头:“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之后,克莉丝又向杜朗打听葛朗台*屏蔽的关键字*。
“她家里有当地最大的葡萄酒庄,再加上她一个人寡居,桑切兹觉得说不定很好骗,所以亲自去请她来了马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