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庸肺腑之言虽句句在理,刘匡却叹息摇:“岚朝国力昌盛可非一时?即使内乱不堪,单凭我等之力,唯恐难撼动分毫。况且那司马聪并非等闲,若其献之良计,便实难对付了。”
楚义进言道:“主公何须忌惮那司马聪。他既能设计陷害主公,有朝一日难保其不会另择明君反间燕王。宽且燕王****,杀戮频繁,亦非民心所向,更非朝中大臣所向,忠心之人难有一二。”
“楚公所言甚是,公觉得眼下该如何?”
“臣下以为,天下不平已有百年,岚朝纵使平定半壁江山,可北方虎狼依旧常年来犯。而今天子病逝,皇子夺嫡,朝堂大乱,北方势必起义来侵。纵然不可摧毁岚朝,亦能使其大伤元气,届时我等便可率兵齐攻,夺下天下皇城。”楚义声色俱厉道。
“好!楚公所言甚得本王心意。宇文公麾下既有如此贤才策士,实属大幸啊。”刘匡豪声笑道。
“能为主公效力,亦是臣等福分。”宇文庸面上笑容可掬,可暗暗也是咬牙切齿,没料平日里不喜好抛头露面,性情平和的楚义,关键之时倒是冒出尖来抢功了。
刘匡观察细微,自然也看出了宇文庸之心思,稍稍打量了番周遭,道:“宇文公贵为一城刺史,府邸却如此简约清平,可不委屈了些。”
“老臣一生侍奉朝廷,而今已过甲子年岁,上无双亲抚养,下无妻妾子嗣。无须衣裳装裱,亦无华堂炫耀门庭。老臣既受朝廷俸禄,便应行为官本分,除了府邸上下打点外,便会布施济贫,让百姓同享朝廷恩泽。此乃人贵自重。”宇文庸道。
“好,好一个人贵自重。宇文公既有如此品行良德,乃我大岚之幸啊。”刘匡不吝赞许道。
“所谓天凉衣上身,礼薄情义重。蒙受恩惠之人必当永世不忘朝廷大恩。老臣虽于洛阳为官距京城千里,但也常听闻,主公贤德之举,故才舍自身之安危,投奔主公。”
“宇文公之心意,本王岂会不知。”刘匡也是故作感恩地望着宇文庸:“民心所向,日月可鉴,那刘权与刘世隆不过小人得势一时。本王愿在此立誓,有朝一日定重夺皇位,仁政天下!”
请到此处,四位官员无不俯礼拜:“臣等愿誓死效忠主公,永生永世,绝无二心!”
“鸣,快进来。”
刘匡话音刚落,独孤鸣便转眼无声无息的抵至厅堂之中。
“明日你且随张领去军营里挑选些精兵回来,好生训练他们。”刘匡说着,便看向宇文庸,郑重道:“刘权的耳目想必已经察觉到本王已入洛阳,定会派人暗中刺害,洛阳宫我便暂且不回,还须在你这儿多住上些时日,还望没有打搅。”
宇文庸脸色骤然大变,连忙叩拜在地高呼:“主公之言当真令老臣惶恐,臣府即是君府,主公不嫌寒舍简陋,愿留居于此,乃是老臣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岂是打搅一说呢。”
“如此便是甚好了。”刘匡微微一笑,冷眼望向窗外的雨雾,沉吟道:“这场雨,终究会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