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又看了她一会儿,收回目光转身继续走,“你不是看过了吗?”
“什么?”
黑翼停下,语调有些诡异,“阳骄啊,你刚才不是见了吗?”
忍九看着他的背影,黑衣如山,沉重而内敛,可是没有风起,他黑衣飒飒,莫名的张狂和不可一世。
忍九右脚微移,是平常作战防备的姿态,“黑翼,你什么意思?”
黑翼气息变回之前,黑衣垂下,依旧沉稳,他转身,微微抬头,“你不是要见阳骄吗?刚才那个就是阳骄。”
“他不是!”忍九汗毛瞬间倒竖,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他。
他才不是阳骄,阳骄笑起来会有酒窝,小虎牙格外可爱。
根本不是刚才那个眼神轻佻又阴冷的男子!
黑翼嘴角轻勾,眼睑半垂,似乎是在同情她,又似乎带着莫大的恶意,“你说之前那个阳骄啊?”
“他死了。”
他死了……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在忍九脑中炸开,白茫茫的,她眼睛睁的生疼,想从黑翼脸上看出一点不妥。
可是没有。
不,不可能…
不可能的,她明明前天还跟他说话呢,他当时已经康复了。
不可能的,阳骄不可能会死的,不可能!
黑翼像是刻意报复一般,开口说道,“前天午时他就走了,也就是跟你见面之后,”他顿了顿,接着说,“…叛逃,昨天夜里被斩杀于蝴蝶谷,尸骨无存。”
“这么大的雪,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再看到他。”黑翼低下了头,眼眶微红。
“不可能,不可能的”忍九拳头紧握,眼睛充血,只喃喃重复。
“你在骗我,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她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领。
黑翼没动,只是垂眸看着她,神情平静到诡异,“你还去吗?”
忍九慢慢平静下来,她松开黑翼,低下了头,入目便是雪白一片,她仰头看去也是雪白,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转身离开,身影几乎要融入这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虚无和空无着落…
她好像失去了什么,可是她失去了什么……
她在后山悬崖坐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下了小雪,她一动不动,安静的仿佛一具尸体。
左息九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雪越下越大,她依旧坐在悬崖边上,被雪淹没。
从她的背影几乎看不出这里还有一个人。
“九儿…”
漫长的安静之后,她才僵硬地回头,脸色苍白的如同她肩头覆盖的雪,嘴唇发青。
她看着他,目光仿佛穿过他看向虚无,莫名的悲伤和苍凉,偏偏她还笑了笑。
然后她垂眸,自言自语了一句,“…师父,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没等他回答,她将身子前倾,坠下万丈悬崖。
左息九并没有慌乱,他只是伸手抚上眼尾红痣,眨眼间便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