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家,半夜三更……
月牙凝眉,不敢相信这个被众人敬仰的oss,居然能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瞎话!
没错,在被他强行掳劫走,强行伤害了一个月之前,她的确还是女孩子家家的。
可现在,她女儿都已经1岁多了,怎么就女孩子家家的了?
还有,什么叫半夜三更?那会儿才下午六点好不好?!她去未婚夫的公寓一起用个烛光晚餐都不行?!
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收拢,她愤愤的想,要不是这会儿伤口实在疼的厉害,稍微说一句话都扯着神经的疼,她一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正在脑海中搜刮着各种骂人的话,又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猛地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果然不见了。
“我戒指呢?!你把戒指还给我!!”
她怒急,用力拍开他正在帮自己消毒伤口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你把戒指还给我!!”
苏祭司将染血的棉球丢进垃圾桶里,拆开绷带帮她重新包扎:“自己找找看,看到底在哪儿。”
他倾身靠过来,以拥抱的姿势帮她重新包扎着伤口。
过分霸道强势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笼罩在鼻息间,月牙背脊不知不觉紧绷了起来,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找就找!!
他强吻她之前,还在因为戒指的事情争执着,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又没离开过,戒指还能长上翅膀飞走了?
双手呲溜一下就伸进了他大衣外套的口袋里。
摸了摸,没找到。
又伸进去摸大衣里面的西装口袋,还是没有。
难道在西装裤口袋里?
皱皱眉头,小手又抽出来,探向他的西装裤口袋。
因为男人的坐姿问题,她费了好一会儿劲才把手伸进去,不等摸,就听到男人略显沙哑的嗓音:“够了没有?再摸要收钱了!”
月牙抬头迎上他的深暗的视线,红唇紧抿:“把戒指还给我!苏祭司,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一枚戒指而已,你连人都留不住,要戒指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留不住?”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你讨论那个心理医生的事情上,月牙,你最好识趣一点,乖乖把这个婚事退掉!否则下一次……我怕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避过死神了!”
果然是他!!
月牙凝眉:“苏祭司,我不管你以前到底有多杀人如麻,但现在你有女儿了,不要再动不动就杀人,不要让她知道她有一个这样的爸爸,好不好?”
明明是愤怒的,说到最后,却又不知不觉变成了乞求。
回答她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苏祭司包扎伤口的手法不比专业的医生差,很快就包扎好了,却并没有立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身高上的差距,他需要低头,才能看到她的眉眼。
干净精致的五官。
忽然想起,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只有一岁大,却已经生的粉雕玉琢,灵气逼人。
本该按照计划,将她丢到最底层去,承受一个女人一生最不能承受之痛,和折磨。
她应该在18岁最美好的年纪,以最形容枯槁的模样,以满身无法治愈的病痛,以仇恨跟绝望的姿态,回到北家,成为插.进北氏集团心脏上的一把淬了剧毒的匕。
这是他在承受了灭门之痛后,为她,为北家的这颗掌上明珠,规划的唯一的路线。
可怎么……
怎么就把她好好的养大了呢?养的这样精致明媚,光彩夺目。
他长时间的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打算离开,月牙被这样深沉到近乎压抑的目光盯的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苏祭司却忽然收回了视线,抬手将灯关了上来。
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月牙呆了下:“你干什么?!”
眼前看不见,男人清冷嘲弄的声音便显得尤其明显:“猜猜看,你那个无所不能的哥哥,现在在哪里?”
“……”
“对面楼上的狙击手迟迟不敢动,无非是我们两个人靠的太近了,他怕会误伤到你……”
“……”
“月牙……”
黑暗中,男人越靠越近:“你是希望我死在这里呢?还是希望我平安无事的回到美国?”
月牙窒了窒,浑身紧绷成一条线。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只管回答我,是希望我死在这里,还是希望我活着?”
“……”
月牙拍开他的手,冷笑一声:“你要是死在这里,你那个如狼似虎的姑妈,不是会第一时间杀了千里来为你陪葬?”
“所以是不想我死了?”
月牙失了耐心:“滚!”
“记着!你敢跟他结婚,就别怪我在你的新婚夜要了那个小白脸的命。”
“……”
月牙僵在原地,耳畔像是被下了蛊一般的反复回荡着这句阴狠暴戾的威胁。
直到特属于男人的凛冽寒香渐渐散开,她才意识到,他离开了。
颤抖的指尖摸索着打开灯,偌大的病房,果然见不到半点男人来过的痕迹了。
除了……
她低头,视线落在左手无名指上。
戒指不见了。
大概是因为戴的时间还不长久的缘故,才被摘下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连一点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没有了。
守株待兔的游戏,玩的多了,未免就有些腻了。
夜晚的医院,没了白日里热闹的景象,在幽幽寒月的清冷银光下,显出几分阴森的气息。
苏祭司一身黑色风衣将身材衬的格外颀长挺拔,碧蓝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盯着直对着自己眉心的:“你也真耐得住性子,就不怕我在里面一个心情不好,再睡了你妹妹几次?”
他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本就擅长琢磨人心,更何况是仇敌的儿子。
要怎么在一句话之间狠狠戳上北幽阳的软肋,再清楚不过。
北月牙被他欺负生女的事情,大概是他心脏上一辈子都不会结疤的一道伤了。
可今晚的北幽阳,却似乎显得格外镇定。
他斜靠着车身,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一双清漠寒凉的眸子对上他的:“睡了就睡了,好歹她丢的只是身子,总好过你,丢了身,也丢了心。”
苏祭司洁身自好的事情不算是秘闻,只要有能力调查到他的私事的人,就不难知道这一点。
听说就连他的未婚妻洛欢,工作之余,住在他那里的时候,也从来都是睡在另一个卧室里的。
洛欢性子要强,生的性感,在情事上却十分的被动,苏祭司如果不主动提,她是肯定拉不下面子主动向他求欢的。
他那方面有问题的传闻,也是在那时候传出来的,直到现在有了女儿,这传闻却依旧时不时的被有心人私下里提起。
不管他之前掩饰的有多好,单单只是今晚这一次,就足够证明某些事情了。
安易生为什么会遭到暗杀,月牙受伤后他一个工于心计的暗黑oss居然就这么只身过来了,要说他对月牙没感情,那大概也只能是骗骗他自己了。
这个现,让北幽阳觉得讽刺,讽刺之余又只剩下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