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言一身泥金长袍,玉冠束,已过而立却还有种少年人的风流,又因为年龄平添几分成熟,妓/院的姑娘们盼着他来,不止是因为这位卫国公有散不完的金银,更是瞧着他儒雅俊美。
美的皮囊谁不爱?
近午时,他来到常去的娇杏苑找朋友,都是金陵城中著名的纨绔,不外乎伯爷侯爷家的公子们,三十来岁,一个个却早养得脑满肠肥,横肉附生。
“好久不见你了立言。”其中一个喝红了脸,说道。
“你们今天有什么玩儿的?”孙立言直奔主题。
“你今天来的不是时候,雪儿说刚得了些小丫头,你一向对这个不感兴趣的。”
他们有养玩娈/童的癖好,孙立言从来不参与,不过上回尝过源儿的滋味,今天又实在闲得无事,他忽然玩心大动,说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
众人高呼一声,让人现在就把女孩儿们送来。
——
亦芝眼看快午时了,不由加快了脚步。大太太虽然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通,末了还是惧怕她表哥真把人给送回来,如数把银票拿了出来,要她快快交了银票,把人稳下来。
最重要的是,要她亲眼看他们解决了姜承钰。
拐进一个狭窄的巷子,眼看着两扇残破的木门,她揣着钱小跑两步,到木门前小心敲了两敲。
一会儿出来个穿灰色短袄的壮硕男子,开门看见她,似乎吃了一惊,不过什么也没问,先放她进屋。
与此同时,伏在小巷拐角处的孙怀蔚带着家丁靠近了木门。
“你怎么来了?”男子关好门问道,“是不是你家太太又有什么类似的买卖让我做?”
亦芝皱眉,“不是你让午时之前来的吗?那丫头呢?你们还留着?”
“什么让你午时来?”
“你不是送信说钱不够,让午时前送来吗?”
亦芝还云里雾里,被她表哥问得摸不着头脑,男子的脸色却越来越沉。“蠢猪,你中了谁的计!”
话音刚落,男子竖着耳朵屏息细听,还不等亦芝反应,下一秒扯过她的袖子,大声道:“快跑!”
这边他们刚跑进里屋,那边的木门便被人撞了开,孙怀蔚领头大喝:“搜!”后面的家丁一拥而上,段越珊也跟着破门而入,四处找人。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家丁纷纷愁着张脸从屋里走出来,“什么都没找到啊,三少爷。”
这是个只有一进的宅院,左右两间小屋,正北一间大屋,人会藏到哪儿去了呢?孙怀蔚皱紧了眉,亲自走进正北的大屋,后边人小心翼翼地跟随。屋里没点灯,有些昏暗,只放了一张罗汉床,一个敞开的立柜,里面也只放了些棉絮衣物。
一目了然,绝无藏人的可能。
孙怀蔚沉思片刻,突然目光凌厉地看向了房梁。
梁上的男子被孙怀蔚的寒光一视,心里陡然一惊,没等下面的人反应过来,决定先制人,跳将下来,对准其中一个家丁的脑后就是一拳。
家丁们一拥而上,男子也一通猛打,几个回合下来,竟让他逃掉了。一旁的段越珊实在看不下去,也不嫌袄裙束缚,撩起裙子便追上去,胖乎乎的身子跑起来丝毫不比壮实的中年男子慢。
男子欲跳墙逃走,不想被人抓住了头,转头一看,原来是个丫头片子,立刻生了轻视之心,却怎么也料不到下一刻就被眼前的这个丫头片子从墙上拽了下来,拳打脚踢一点都不含糊,密雨似的砸在身上,更邪门的是,他还怎么都反抗不过。
男子被打得剩了半条命,吐着微气倒在墙角,段越珊还要打,孙怀蔚走去劝道:“承钰还没找到,别把人打死了。”他也没想到段姑娘如此生猛。
段越珊拳头上糊满了血,甩甩手臂,觉得满臂酸麻,喘着气问道:“快说,你把承钰关在哪儿了!”
“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
男子气若游丝,话还没说完,左脸却又遭了一个拳头,“你还想跟姑奶奶讲条件,快说!”
“不行,你们不答应我,我绝不会说的!”
“你!”段越珊还要打,孙怀蔚拦住她,对男子说道:“什么条件,你先说。”
男子深吸口气,扯了扯嘴角,说道:“你们得答应,不会把我送官,不会要我的命。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们。”
孙怀蔚点头答应。
“那丫头片子,我没杀,我给送去娇杏苑卖钱了。”当晚他把人抓回来,刀都磨好了,正要杀的时候对着灯一看,小丫头长得很是标致,他就动了另外的念头,想着娇杏苑的老主顾正好缺幼女,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