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泥泞险崩,弯弯曲曲通向原。
葫芦口子是大山群最后一个出口,原是个乡,后来为了响应了西部大开的号召,上面的领导们想了个好主意,干脆又将附近的两个乡和它并到一起”升级为镇,为此还起了个与时俱进的名字,叫做西进镇,上报上去,落了不少夸奖。
只不过,住久了的老百姓”改不过口来”除了换二代身份证的时候,领回来“西进”,二字,平日里,张口闭口仍是:您哪人啊,去哪儿啊,葫芦口子!
大难来的时候,葫芦口子可是乱了大套了,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也没这么乱过,有人说应该去省城躲躲,也有人说人扎堆的地方死得更快,全镇人心惶惶,弄得那些富庶大户以及鸡毛小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早先的时候,过了几回虫子,呼啦啦的”死了好些人,看着电视长大的年轻一辈人学着电视里面躲鬼子的招数”三天两头地领着全镇的人朝山里躲”后来折腾久了,觉得不是个事,便有几个养猪的好手,敏锐地现了这虫子和猪也差不了多少,有的地方爱去,有的地方不爱去,除了这大山外,那就剩下“水”它们不喜欢沾了。
也合该他们命里有运,这葫芦口子边上便有一条小河,从西向东,常年不断,于是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组织了劳动力,硬是绕着全镇子挖了一圈宽宽的护城河,既解决了饮水问题,又不招虫子爱,可谓一举两得。
可是说来也怪,护城河挖好了,这虫子却也没再来过几次,就那么几次,来的还走路过的飞虫”护城河也派不上用场”好在都往西面飞了,人人都说还是区里的领导有远见,起了个好名,叫西进,终是替老百姓们办了件大好事,这不,连虫子都“西进”,了。
但这虫子不来,人也照样哗啦啦地死,除了这病那病,头一条最要命的就是粮食了”头两年”从乡下农村里搜集来的粮食还能撑一撑,这越往后,日子越难过,最凶的时候,都闹过吃人肉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现有植物存活下来以及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孢子森林,老农们挥了巨大能耐,愣是找到能吃抗饿的东西,农技站精心细培,以供人吃畜养;可好景不长,北山头又来了一群退化的猛兽,啸聚野岭,出镇子采集食物的人屡次受袭,死伤无算。
镇长乔为民,原本是西进镇合并前的三个乡其一个副乡长,按说怎么排也排不到他坐一把手的位子,使了银子也就做个副镇子。可谁让他摊上了乱世呢,上面的领领导导”死死逃逃”没俩年的功夫他就火箭一样的扶正了。
当然也没有上面的正式任命,因为上面早没信了,亏得他儿子争气,响当当的能量操纵师”不爱在省城**尾巴,倒愿意在小镇上做个凤头”让乔为民这个镇长做得稳稳当当的。
这天夜里,乔为民怎么也睡不着,今天下午时分,一阵地动山摇”西边方向蓝光大闪,然后天就一下子黑了,乌云滚滚”犹如千军万马,杀声阵阵”全镇的人惶惶不安”光走到他这来打探消息的,就不下十几拨。
可是他哪里知道什么消息,还是听到外面有人喊,跑出来抬头一看,只见四道光亮,一前三后”jī烈地空战着,掠空而过。
年轻一辈的人说是ufo,是外星人,而知道点内幕的,则夸夸其谈,引来小镇上一惊一叹,又编制出无数个故事来。
乔为民倒不是担心这个,他睡不着觉,来回在镇门头子上来回跺脚,那是因为他儿子带着小镇上的几个能量操纵师去了省城,这是每隔三月一次的老规矩”买些必要的东西回来。
而这次,更是关键,镇子要买些武器,对付北山头上的退化猛兽。
越等越见不到人,越见不到人,心里就越着急,乔为民放不下心,守了一夜,没肯睡觉。
第二天,就着家里送来的棉被,乔为民在镇民兵哨岗上íí糊糊地打着盹”猛地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一睁眼,便听到民兵大队副队长方近山隔着老远就喊道:,“镇长,镇长”乔大队长回来了!”,乔为民一个jī灵,掀开棉被”冲到镇门头子上,远远地看见几个狼狈不堪的熟悉身影”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老方,快放吊桥,让我们进去!”
乔为民听见是儿子的声音”这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见方近山还愣着”急道:“你愣着干嘛,快放吊桥啊!”
“唉,唉!”方近山许是被吓到了,这狼狈的阵势怕不是又要过虫子了?
民兵们赶紧放下吊桥,打开镇门,乔为民等人连忙迎了出去,只见儿子乔镇兴,擦一进大门,便毫无形象地一股坐在地上,惊恐万分地疯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撤全完了?你们这不是都好好的吗?”乔为民也被吓到了,万一要是真过虫子,那怎么得了!
“爸,全完了,这次全完了”全死了,都飞天上去了!”乔镇兴语无伦次地说道。
“这到底撒回事啊?是要过虫子了?你看见它们了?”乔为民紧绷着心弦问道。
“虫子,对,还有虫子,满山遍野的虫子!我就没见过这么多的虫子,跟海一样!”乔镇兴瞪大着眼睛“缰恐惊挛道。
他这句话说完,周围的民兵们脸sè都变了,白绿白绿的,跟海了似得虫群”不要说冲过来,就是稍微沾上个边”葫芦。子镇不要半盏茶的功夫就是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