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然也未察觉她何时重铸的兵器,却是应接不乱。
瞾寒晶仅向后退了半步,手腕似持瓢舀水般轻轻往上一提,整把剑恍如被女子轻舞而起的水秀一般荡了起来。
那把剑经由瞾寒晶衍力加持本是强固非凡,这一抬手,却又让其显得似长流柔水一般。
剑身轻拍于田婵玉长枪一侧,还未触及,长枪就碎成了千万片泛光的衍力碎片。
瞾寒晶是临危不乱,田婵玉同样也早有预防。她双剑换长枪而攻,不仅仅是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更是以最安全的距离来试探瞾寒晶的深浅。
如果说赤水楼主的剑与其犹如同体同心,那么瞾寒晶的这把剑,更像是一个外刚内柔的女子,好似有着蜿蜒婉转的灵魂一般,瞾寒晶虽只出一个动作,‘她’的剑路却让人难以一眼看透。
田婵玉向后腾回数尺,脑中迅速思索、分析。
自己释剑之法跟对方不一样:自己一招出去,手臂、手腕百千变动,才使得一招可化千百攻路,而瞾寒晶从头至尾就只动了那一次手腕,剑身却忽软忽硬,时而碧波涟漪、时而扶摇辗转,自己根本无法判断出剑的最终落点是哪里。
这甚至是连赤水楼主也做不到,原因就在于瞾寒晶在清月的剑法之中会入了衍力的制控——他是在用衍力驭剑,不仅是身体。
婵玉庆幸好在刚才换做了长枪,若是再与其近个半尺,不定就已经是被伤到了。
“赢了我,方才会让你们离开。”瞾寒晶并未追击田婵玉,而是给了她足够的喘息时间,却又不想让她休息得太久。
如果换做平日,能跟清月掌门对手,婵玉是求之不得。但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并不想要跟他在此耗费时间,决个高低。
“瞾掌门,”田婵玉没有再化出武器,而是微微躬身抱拳道,“我本仅有万宗境衍力,于玄月门时也只排得上四阶弟子,能与清月掌门比试,已是婵玉做梦都想的事,但现今情况我无法全身心投入,想必瞾掌门也有要事,婵玉斗胆,可求瞾掌门择日再比?”
瞾寒晶刚被挑起了兴致,怎会同意择日一说:“我倒的确有要事,不过我不着急,这样,若是你认为赢不了我,从而不愿废气力的话,我们改下赢法——半柱香时间,我杀不了你,就算是你赢,我放你们二人离开。”
婵玉没有立马回应。
“别多想了,若你不愿,我也会对你动手,届时你若死了,孙爻也活不了,”瞾寒晶催促说,“倒不如应下,你死了我便派弟子送他去镇上。”
“是要定生死?”
“只有生死,方才能使人尽力,我可不愿耗费时间跟你过家家,”瞾寒晶一抖手腕,剑身一个抖擞,“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