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韦耀辉如此仗义,这让周纯多少有些感动,他握着韦耀辉的手道:“三弟,若实在不行,那些银子不要也罢,你可一定得活着回来!”
“我知道了!大哥保重!”
说罢,韦耀辉去安排了,青云寨众人分成了两拨。一拨由韦耀辉带着,护着银车继续往前走。另一拨刚由周纯带着,他们改变了方向,朝西而去,想要抄小路返回青云寨。
黑衣人还是紧紧跟着,但他们跟着的是周纯这边,却对韦耀辉那边不理不睬。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但黑衣人还跟着他们。
“怎么会这样?”周纯恨恨道:“难道他们不是为了银子?”
“不好,大头领,他们似乎要起攻击了!”吴虎突然道。
果然,远处那些马匹的蹄声变得急促起来,毫无疑问,那些骑马的黑衣人开始加速了。
“大哥,快,快跑,到前面那片树林里去!”吴辟邪大喊道。
众土匪撒丫子便跑,前边三百步远的地方是一片大树林,在黑衣人赶到之前,若是能跑到树林便能活命了。
可是,人的两条腿哪能跑得过马匹的四条,不大功夫,黑衣人们便追上了土匪,在横刀的劈砍之下,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展开了。
土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周纯等人却顾不上回头,拼着命向树林跑去。
终于,周纯等人率先钻进了树林。
黑衣人的马蹄声在树林外来回响彻着,似乎他们并没有打算放弃对林中这些人的追杀。
跟着周纯的土匪大约有一百多人,但现在只剩下了二十多人。周纯心中一阵懊悔,还是有些大意了,中了对方的圈套。
周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曲城的捕快?不可能,曲城哪会有这么多捕快。
是老爷岭的土匪?不可能,他们不会这么神准的箭术。
是绛州派来的捕快?不可能,就算绛州的捕快来援助曲城,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马匹。而且这些马匹,怎么看都像是军马。
难道是大唐军队……
就在周纯左思右想之际,突然听到树林外有人喊道:“全体下马,入林搜索,只要死的不要活的,务必要将周纯给灭了。”
只要死的,不要活的?周纯听了心中一紧,对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大哥!”吴辟邪轻声道:“恐怕我们上当了!”
“上当?上什么当了?”周纯问道。
“我们上三哥的当了!”
“老三?”周纯狐疑道:“你的意思是……”
“这些人明明看见三哥护着银子走了,却理也不理,说明他们不是为了银子,而是为了置大哥于死地!”吴辟邪分析道:“若不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怎么会知道大哥没有跟着银车这一队走?”
吴虎也点头道:“怪不得三领和我们一道走的时候,这些人并没有急着下手,而三领一和我们分开,这些人就开始进攻了,想必他们都是商量好的!”
刚才韦耀辉一副为自己着想的那一幕,让周纯感动不已,现在想想,竟然是一个圈套,周纯差点破口大骂起来。
“大哥,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吴辟邪劝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若被他们搜到,那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
韦耀辉带着三辆银车,顺利地进入了大山。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急着赶夜路,而是吩咐众土匪休息,准备天亮了再赶回青云寨。
或许是太累了,本打算简单眯一会的韦耀辉,一下子便睡过去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
韦耀辉睁开眼睛,惊异地现,银车不见了,跟着自己的那些手下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韦耀辉四下搜索了一遍,没有现任何踪迹,简直是活见鬼了。
就在不知所措之际,突然韦耀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韦耀辉使劲揉了揉眼睛。
秦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韦耀辉微微一笑。
韦耀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怒目道:“你把兄弟们还有那些银子弄到哪里去了?”
秦卫摇摇头:“不是我弄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怎么可能?”韦耀辉大吼道:“如果不是你,他们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怎么不可能?我当初的境遇与你何其相似,你们可有一个人信我?”秦卫淡淡道:“三弟,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吧!”
“你……”韦耀辉指着秦卫,不知该说什么了。
秦卫说的一点也没错,韦耀辉虽然与秦卫交好,可当初秦卫丢了珠宝,他多少也是有些怀疑的。如今,自己又离奇地丢了到手的银子,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身正不怕影子歪,大不了我向大哥解释去,他一定会相信我的!”说这话的时候,连韦耀辉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他会相信你?”秦卫猛得将自己的上衣扯开,亮开胸前的伤口,恨恨道:“你看看他是怎么对我的,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听了秦卫的话,韦耀辉颓然坐倒在地。
“若我没猜错,提出银车与周纯分开走,肯定是你的主意!”秦卫冷冷看着他道:“还记得那些黑衣人吗?他们放过你的银车,而独独去追杀周纯。周纯回到青云寨后,会怎么想?你回到寨里告诉他,银子突然不见了,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听秦卫这么一说,韦耀辉终于明白了,自己已经钻入了一个圈套之中,而且还是无解的圈套,他深深叹了口气道:“二哥,能告诉我吗?这幕后到底是谁?”
秦卫望着远处的天空,口中喃喃道:“他是个高人,高到你我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三弟,我们认命吧!”
“二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韦耀辉当然不愿意等死,他向秦卫求教道。
“老三,你这么做……”
……
周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他被那些黑衣人一路追杀,若不是吴辟邪与吴虎拼死护着他,有几条命也不够丢的。
跟在周纯身边的土匪,也只剩下七八个人了,其余的不是跑丢了,就是已经丧命了。
一路跌跌撞撞,周纯总算是平安回到了青云寨,这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回到寨子,周纯又听到了一件坏消息:三头领韦耀辉将寨内的金银财宝席卷一空,不知去向了。
急怒攻心之下,周纯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吴辟邪与吴虎一见,顿时慌了手脚。
“吴虎,你看着大哥,我下山请郎中去!”吴辟邪吩咐罢,便匆匆下山了。
天擦黑的时候,吴辟邪带着郎中回到了青云寨。
郎中给周纯诊了脉,脸上露出了凝重神色。
“郎中,他怎么样?”吴虎急切地问道。
“他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一时半会恐怕不会醒来的!”郎中摇摇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虎不解道。
“以他目前的症状来看,或许一半天能醒来,或许十天半个月能醒来,亦或许一年半载才能醒过来!”
“啊?”吴虎一听愣住了。
吴辟邪赶忙道:“郎中,你一定要救救大哥呀!”
“我试试吧!”郎中从药箱中取出长针,为周纯施起针来。
郎中一边施针一边心中对周纯暗道:对不起了,宝儿吩咐过,我只得这么做。若我不不施针,估计你很快就会醒来。可我施了针之后,什么时候醒来,那就不好说了!
估计周纯若是知道,面前这位姓宋的郎中和谋害他的人张宝儿是一伙的,打死他也不敢让宋郎中给自己瞧病。
“按我的方子给他抓药吧!”宋郎中丢下一句话,便飘然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