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心中亦是有苦说不出,百书人与皇帝都不可能让萧天离去宣遥国,因为活着的齐倾墨就在宣遥,萧天离见到齐倾墨之后,柳族与萧天离的结亲必将化为泡影,那百书人与皇帝的关系就失去了链接维持的纽带,百书人和皇帝必定两败俱伤,这个结局是皇帝和柳鬼谷两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可笑那皇帝,明明自己也不允萧天离前往宣遥,却非要逼百书人出手阻止他,白月一女子不得不厚着脸皮前来开口说话,皇帝看得似乎很有兴趣,他的这等恶趣味实在令人作呕。
“此去宣遥路途遥远,殿下身躯金贵,岂能受这等磨难?”白月似乎也懒得费心寻什么借口和理由,反正不能让萧天离去宣遥就行了。
“你一个女子,为何如此不要脸?”萧天离毫不留情地打击着。
“殿下身为太子,当以国事为重,白月只是尽了臣民本份。”白月依然不动怒,心平气和说道。
“你们两个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宣遥国,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坟茔,你们也要拦着?父皇你不要忘了,倾墨之死你有脱不开的干系,还有你,一个连门都没有过的女子,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萧天离心中的火气在翻腾,忍不住口出恶言。
“放肆!”皇帝一拍桌子站起来:“那女人死便死了,难道你还要跟过去寻死觅活不成?堂堂男儿成日沉迷于这些男女情事,如何能成大事?”
“父皇当年若非沉迷于男女情事,何以二十年后还要攻打宣遥以报当日之仇!”萧天离锋芒相对!
“大胆!”皇帝也被触动了经年之痛,怒目圆瞪。
白月赶紧说道:“皇上息怒。”
萧天离却“不识抬举”一般继续说道:“父皇,我已经答应迎娶白家女子,但倾墨如今尸骨还在外面,她是我的妻子,我一定要将她接回来!”
白月听得心惊肉跳,这屋子里的三个人,只有萧天离这个当事人不知道齐倾墨仍然活着一事,如今他只当齐倾墨已死,执念便深及如此,若让他知道齐倾墨活着,只怕要翻了天去。
所以他越这是倔强地与皇帝对峙下去,与自己有同样担心的皇帝越不会让他去宣遥,而萧天离与皇帝的关系也将越恶劣。
“你要去是吗?朕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怎么去!”皇帝突然狠狠说道。
萧天离与白月皆是一惊,没想到皇帝被逼急了会想出这等恶毒的法子来。
“来人,给朕把太子打到三个月下不来床!”皇帝怒道。
萧天离半眯着的眼里全是不服输的狠戾,一旁的白月看得心头一颤,他这样的眼神太过锐利和倔强,令人看着惊心。他没有在大殿之上大动干戈,更没有跟前来押他的侍卫打起来,沉默的气息凝重得迫得人难以呼吸,眼睛一直死死地看着皇帝。
外面响起沉闷的“扑扑”声,宫里的太监打人有的是技巧,听着响得很,其实只会伤到皮肉伤不到筋骨,不然将太子爷打死打残了,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但就算只伤到皮肉,可这皮肉依然是太子爷的,打板子的人心惊肉跳,挨板子的却紧咬牙关不吭一声。
“皇上,只需阻止太子去宣遥国即可,何须动此大刑?”白月听着不忍,劝着皇帝。
“你以为这世上还有什么方法能拦得下他吗?哼!”皇帝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白月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眉头紧锁,说不出话来,背后是大殿门口一声接一声的打板子的声音,她更加不忍卒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等到板子声音歇尽,早已吓得两腿瘫软的小太监连忙扶起萧天离,地上跪了一地瑟瑟抖的人,萧天离腰部以下鲜血淋漓,一步一脚印,脸色惨白,浑身冷汗。
白月走到他跟前想伸手扶他,却被萧天离一掌推开冷然一笑,:“现在是不是如你所愿了?”
白月愣在当场,呐呐着不能言语,直直地看着萧天离一步一挪离去的背景,身后的路上全是鲜血,不过是短短数百米的宫路,他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一瘸一拐。
在宫外等着的颜回和泠之继两人一见到从宫门口走出来的萧天离,吓得连忙跑过去一人扶住一边:“爷,这是怎么了!”
“先回府。”萧天离神智已经有些不清,眼前出现幻觉,只迷迷糊糊说道。
两人将萧天离抬上马车,小心不去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一腔愤怒一腔恨地拼命赶着马车朝太子府奔去。
在宫里来还敢对爷对手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却没有人现,趴在软榻闭眼睡去的萧天离脸上有一抹古怪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