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细虾领我们进了屋子,经过里屋房门的时候我瞥了一眼,见一个老太太在床上躺着抽烟,我笑着问陈细虾是不是他母亲,他点点头,我说:“老人家一把年纪,但是很精神啊。”
陈细虾到没应我,随手关上了房门,然后默默地端来两杯开水放下,坐在一旁点上一根卷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一脸不耐烦的等我们问话了。
我跟李队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由我来问陈细虾,让李队配合我,见机行事。我把事先在路上买的一些营养品、水果放在他跟前,笑着说:“虾叔,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其实我们这次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之前在坤务镇的时候工人们砍了你的芭蕉树做得不对,我们也是代表政府来向你赔礼道歉,小小意思还请笑纳。”礼多人不怪,糖衣炮弹先给他来一,看看他什么反应。
果然陈细虾眉头一松,表情也没之前那么充满敌意了,他接过礼品往自己身边一放,说道:“其实也是我自己一时想不通啦,树砍了就砍了咯,还可以再种啦。”我马上接着他的话说:“话不是这样说啊虾叔,你已经答应挪走树可他们却把树砍了,明显是他们不对,要我说啊这工地死人了也是他们的报应!”陈细虾听了到略显紧张,忙说道:“我可不知道怎么死那么多人啦,的确我走之前骂过他们啦,可是就是一时生气说的糊涂话啦,这些天我一直在我祖屋服伺我老母啦,他们的死可跟我没关系啦!”
我笑笑说虾叔你放心,不是怀疑你。最近这一连串生太多事,还害你搬回老家,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来就是专门向你表示慰问的。工地上还在死人,虾叔你一直在香山肯定跟你没关系的,只是我们一直查不出凶手,想来请教你是不是工人们犯了什么禁忌?
陈细虾脸上转瞬即逝带过一丝意外,马上又淡定的说:“我几十岁人了,在那里种芭蕉种了也将近20年,从来没听过那边有什么脏东西,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还要去打理我的芭蕉。”
我给李队使了个眼色叫他拖住陈细虾。我笑着对陈细虾说:“虾叔,不好意思啊,还要打扰你一会儿,我们有些对政府工作满意度的问卷调查,有机会中奖的!我这就从车上拿表格给你。”不等陈细虾拒绝,我急忙走出屋外,而李队则起身说想问候一下他老母,陈细虾则连忙挡在房门口说不方便。
趁着这一个小慌乱,我赶紧从车上拿出我的手电筒,调拨到黑石档在在陈细虾家的院子里四处照了起来。没想到,即便白天手电筒的光不明显,也在他院子里照出了一堆浓烈的阴气,聚集在一颗比较大的芭蕉树上,只见那课芭蕉树枝繁叶茂,大下午的都能遮阳蔽日,我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在树下阴暗处徘徊。
正想走近点观察,陈细虾却走出门口,挡在他身前的李队都没太拦得住,我急忙收起手电筒,满脸堆笑的说:“虾叔我这就拿问卷给你,不要急嘛!”陈细虾则一脸怒气的说道:“我该说的都说啦!你们有时间干嘛来烦我,应该去查案啦!这些东西我不需要!”说完他从里屋把礼品拿了出来丢在地上。
看来谈崩了。李队正动汽车,而我则蹲下捡地上的礼品,对陈细虾说:“虾叔不用这么生气嘛,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而已,这些礼品是政府出钱给你的,你还是留着吧。”正说着,我却瞥见车底有几样红色的事物,我赶紧把礼品收拾好又放到了陈细虾屋子门口,然后走到车旁,假装说车轮胎好像没气了,趴在地上故作检查状,看见了那车底的东西,正是一对烧到只剩下尾巴的龙凤烛,旁边还有一团红线,跟之前在坤务镇陈细虾家里现的一样。
陈细虾就在院子里看似不愿理我们,不慌不忙的收拾农具,其实也是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李队问我怎么了,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说轮胎气不足了,容易爆胎,等下回去要开慢点,然后就若无其事的随口问道:“虾叔,你说你种了20年芭蕉,一般芭蕉树多久才能长到那么大一课?”我指了指阴气缠绕的那棵芭蕉树问道,虾叔却阴着脸回答:“芭蕉很容易养的,多施肥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长那么大咯!”
我见再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笑呵呵的告别陈细虾,上车走人。在车上我一直琢磨着虾叔最后的那句话,多施肥就可以把树养大,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