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睡不着,而且自从上次战争后,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睡觉了。睡觉对他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一种缓解压力的办法,而是成为了一种折磨。
“也好。”钟无艳笑道。
她正想和燕王拉近距离呢,如今有这机会,她如何能错过?
琥珀色的美酒,在白玉杯里泛着美丽的光芒,那醇厚的香味,弥漫在微冷的空气中。
“好香!”钟无艳举起那白玉杯,轻轻闻了一下,笑道,“果真是上等的女儿红!”
燕王见状,也笑道:“孤素日里总是失眠,所以便在寝室内放些酒。借着酒的麻醉,便可以安然入睡了。”
眼前这个女子,便是扰乱他一生美梦的人。如果不是她的话,他肯定还像以前那样,可以高枕无忧,可以继续做他的逍遥王子。大王的宝座,他并不感兴趣,他想要的只不过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和一世的无忧无虑。
钟无艳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满口余香,妙不可言。
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变得忧郁起来。
“怎么了?有心事?”燕王也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看着她那忧郁的目光,不由的心中一紧,问,“有心事的话,不妨说出来,也许孤可以替你分忧的。”
钟无艳微微叹了口气,如水的眸子,不由的红了。
“我想起了我娘。”她的声音非常轻,犹如雨点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其实对于以前的事情,我并不记得。我一直以为,她是夏迎春的娘,所以在她疯了的时候,从未相信过她的话。其实,我原本有机会好好照顾她的,当初我若真的相信她就是我娘的话,我完全可以带她离开的。原以为,将她送进王宫,可以让夏迎春好好照顾她。谁曾想到,是我亲手将她推上了黄泉路……”
她说着说着,不由的哽咽了起来。
对于夏夫人之死,钟无艳一直心存愧疚。自己纵然武功盖世又如何?居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保护不了,而且连替她复仇,甚至都成了一种奢侈。虽说田辟疆将夏迎春关进了暴室,可是谁又能说,那不是对夏迎春的一种变相保护呢?只要一天不砍下夏迎春的头颅,钟无艳的心中,就永远也不会平静。
“别哭……”看着钟无艳哭的梨花带雨,燕王不由的心中一紧,连忙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这事你别急,孤一定会替你复仇的。这件事情,不是能马上行动的,必须得从长计议。你也知道,要杀夏迎春,必须得过齐王这一关呢。要过齐王这一关,难免不要打仗的。”
钟无艳一直流泪,一言不。
看着她哭的如此伤心,燕王不由的心中一紧,缓缓站了起来,将她拥在怀中。
怀中的女子,是如此的柔弱,让他不禁有了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虽然他一直想娶个比自己年轻小的女子,可是此时,他却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女子,有了种异样的感觉。什么女英雄,此时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女人罢了。
“难怪秦王会对她动心!”燕王心中胡乱地想,“她的确是个尤物!时而坚强无比,时而又柔弱可人。钟无艳啊钟无艳,孤今生若得了你,那可真是老天对孤的眷顾!”
钟无艳伏在他怀中,无声地抽泣着。她越是如此,燕王心中的那种保护欲望就越是强烈。
“孤会替你做主的!”燕王轻轻地抚摸着那柔顺的长,安慰道,“你要相信孤!”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如同春日里那最温暖的一缕阳光。这种口气,似乎也只有田忌才会有。可是如今出自冷漠无情的燕王口中,让人听着有些别扭。
钟无艳缓缓抬起头来,泪眼朦胧。
“还有件事情,大王,我觉得很奇怪。”她流着泪,静静地望着燕王,“这次下山后,现许多人对我怪怪的,好像以前认识我一样。其实,我这是第一次下山,根本不曾见过他们。可是他们有些话,听起来非常奇怪,甚至连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样。就像那位替我诊治的太医,好像我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亦或我挖了他家的祖坟,为何对我总是横眉冷对呢?我真的不明白,既然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那么他们理应对我非常尊重才对。可是为什么,他们对我如此冷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