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清在椅中欠身,满面笑容地道:“臣妾恭祝娘娘多子多福,富贵吉祥。”
“多子多福……”梁氏抚过帕上那株栩栩如生的石榴树,眉目冰冷似初冬新雪,“姐姐应该明白本宫现在最想的是什么。”
赵平清诡秘一笑,“正因为明白,奴婢才要送这块帕子给娘娘。”
梁氏一怔,不解其意,“为何?”
赵平清今儿个穿了一袭银红织锦撒花衣裙,领口袖口皆滚了一圈绣工精致的紫藤花纹,乍一眼看去倒是鲜亮喜庆,但若是往仔细了看,便会现绣线因为洗的太多,而有黯淡褪色的痕迹,“容奴婢冒昧问娘娘一句,您与贵妃,谁在陛下心中的份量更重一些?”
梁氏咬一咬嘴唇,心有不甘地道:“虽然这些日子陛下对本宫百般宠眷,又许以贵嫔高位,但本宫心里明白,这大多是看在父亲的份上;所谓恩宠,仅仅只是恩宠而已,陛下心里头真正在意的……始终是贵妃,哪怕她屡次欺瞒。”
“那就是了,论位份,论圣恩,她都在娘娘之上,试问娘娘如何复仇?”
听到这话,梁氏顿时沉下了脸,不悦地道:“听你这话,是要本宫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赵平清扬眉道:“奴婢只是提醒娘娘,您只有得到陛下真正的恩宠,才有资格向慕千雪复仇,否则只会害了自己,令亲者痛,仇者快。”
梁氏紧紧攥住着手,良久,她扬一扬手里的帕子,冷声道:“得宠的法子就是这个对吗?”
“娘娘英明。”赵平清微笑道:“孩子永远是后宫之中最好的安身立命之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奴婢并不觉得咱们需要等十年之久。”
梁氏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压下心中蓬勃的怒意,一字一顿地道:“本宫明白了,本宫会听姐姐的话。”
这一日之后,梁氏果然没有再去寻慕千雪麻烦,相遇之时,也是客客气气,守着嫔妃应有的礼数。
这样的她,自令东方溯越怜惜,三月末,下旨追封梁忠为忠勇候,册封梁夫人为二品诰命夫人,梁忠遗下的两个儿子,也都各自封了爵位,可谓是满门荣耀。
永平三年六月,梁氏食欲不振,胸闷干呕,又喜酸食,经太医把脉,确认怀有龙种,同年七月,一道进宫的易氏也身怀六甲,竟是双喜临门。
第二年春,梁氏诞下皇三子,令人惊奇的是,此子诞生之时,竟然异香扑鼻,隔了老远便能闻到,稳婆替他净身之时,更现他右手握有一块无字宝玉,令人啧啧称奇。
此事传到民间之后,为人津津乐道,茶楼饭馆经常可以听到人们议论,更有人议论说,皇三子握玉而生,此命贵极,当为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