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看了一眼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帐册,轻声道:“您一夜没睡?”
东方溯点点头,来到床边坐下,沉沉道:“朕才知道,原来除了朝廷规定的税赋外,两淮盐政还另外索取每引三两的费用,至于盐商,为了敛财,变本加厉的提高盐价,仅仅是这五年,就涨了将近十倍,令每家每户都要吃的盐贵如黄金。”
慕千雪默默不语,这些她在昨日默写的时候就知道了,两淮盐政的腐败程度,实在令人指。
东方溯冷笑道:“难道之前小二说扬州盐商,百万只是小富,仅仅是这些帐册里面记载的数额,就已经超过千万两,全部是一层层刮下来的民脂民膏!”说到后面,他怒不可遏,狠狠一拳击在床榻上,“待朕查清之后,绝不饶过他们。”胸口气息翻涌如潮,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慕千雪连忙替他抚背顺气,劝道:“七爷当心身子,咱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接下来就不难了。”
东方溯平一平气息,道:“还有一件事,我估计你也现了。”
慕千雪眸光微微一动,“七爷可是说两淮盐政那本帐册?”
“不错,那本帐册与八大盐商那本出入很大,如果只看那一本,根本瞧不出扬州的盐政有问题。”
慕千雪点头道:“是,依妾身猜测,那本应该是假帐册,用来应付朝廷盘点。”
“昨夜你睡着的时候,朕让林默亲自去了一趟江叙的府邸,还是没找到那本真帐册。”
“那本帐册关系重大,江叙一定会找一个隐蔽地方收起来,想要找到……很难。”
“但帐册是一定要找到的,牵涉此案的官员必定不止江叙一个。”东方溯抹了把脸,道:“朕派人查过他,此人好色成性,前前后后娶了五六房姨太太,还不满足,最近看中了红袖阁的花魁,经常过去,所以我想着,能否从那里入手。”
慕千雪掩唇一笑,斜睨着东方溯故意道:“这案子倒是有趣,竟是查到青楼去了,七爷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东方溯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有你一人足矣,其他女子,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慕千雪努力绷着脸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也不知有几分真。”
“你啊。”东方溯在她手心轻轻拍了一下,“难怪倾心总爱欺负予恒,原来是遗传自你。”顿一顿,他道:“你要是真不放心,就让予恒去。”
慕千雪似笑非笑地道:“予恒才十四岁,七爷不怕他去了那种地方,会被迷晕了头吗?”
东方溯挑一挑眉,顺着她的话道:“那也没办法,谁叫你不让我去,要是予恒回不来,皇后非得急疯不可,到时候你自己去向皇后解释,我可不帮你背这个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