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薄书砚一听到这话,脸色蓦地就黑沉下来,幽幽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是你突然想起我儿子明天要过生日,还是你突然想起要将这件事告诉我了?”
见薄书砚转瞬就将自己的心思拆穿,傅深酒也没再遮掩,弱声道,“对不起啊,这阵子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给忘了。”
薄书砚却没再接话,良久过后才说了句,“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们的儿子都四岁了,我却连他的生日都不知道。”
他话里透出的失落与自责,让傅深酒的心脏揪了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于是她走到他身边,双手圈着他紧实的腰腹,踮起脚尖在他有些扎人的下巴上轻啄了口。
“没关系的,梵梵他不会怪你。”
“他应该怪我,你也应该怪我。”薄书砚闭上眼睛,将下巴抵在她顶,“四年前,是我错了,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他这猝不及防地反省和道歉,让傅深酒愣了好一会儿,但随即她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从头来一遍,我依然希望你在那一刻选择许绾轻。”
薄书砚的长身一僵,哑声唤她的名字,“小酒,你……”
傅深酒抬手捂住他的薄唇,笑着继续,“如果当年你没有选择许绾轻,而是选择了我,那么按照你当时和许绾轻的交情,她如果出了事,你会一辈子都对她心存歉疚。我眼里容不得一粒沙,所以如果是这样,我们恐怕早已经分开,而且是无法挽回的分开。”
薄书砚眸渊沉沉地看着她,“你不必这样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傅深酒坦荡道,“只是我希望往后的日子里,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我不会!”薄书砚一反常态地激动,几乎是在抢答。
傅深酒欣慰地盯着他。
薄书砚闭上眼睛,在傅深酒额头郑重地印了一吻,“我再也不会辜负你们母子,再也不会。”
她察觉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嘴唇都在颤抖。
心下震颤,傅深酒将自己埋进他胸膛,紧紧地拥住他。
……
薄书砚和傅深酒给薄景梵买好礼物以后,直接驱车到了翟家。
傅深酒率先下车,将后座那些买给翟家老太太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给拎了出来。
“你负责把生日礼物交到梵梵手上。”傅深酒用下巴扬了扬后备箱。
薄书砚听话地去后备箱将东西取了出来。
“梵梵那家伙跟你一样,也就是表面高冷,所以你到了他跟前,可得将你的高冷寡漠收一收,用心交流,才能拉近彼此关系,知道吗?”从小花园往别墅主宅走的时候,傅深酒一直“操心地”说个没完没了。
薄书砚全程面带微笑,静静地聆听。
他们两人还没来得及进到宅子里面,恋恋就已经飞奔了过来。
傅深酒远远看见她时,就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蹲下身朝她展开怀抱。
哪知道……恋恋却是朝着薄书砚奔过去的。
看着薄书砚将恋恋抱起,傅深酒撇了撇嘴,拎起地上的东西径直进了别墅里。
系着围裙的翟老太太亲自迎了出来,傅深酒便随着老太太上了二楼,将买给她的那些东西放进了她的房间。
翟老太太不是一个喜欢说好听话的人,但眉目间的欣喜是掩藏不住的。
看着一楼客厅里那些玩儿得热闹的一群孩子、还有布置得童趣横生的一楼客厅,傅深酒本来有很多想要感谢的话,但最终实在无从说起,只是圈着翟老太太的手臂,说了声,“谢谢您。”
翟老太太很是嫌弃地挥开傅深酒的手,还在她背上重拍了拍,“得了得了,赶紧下去陪孩子吧!我去忙了!”
傅深酒点点头,遂朝楼梯走去。
看着傅深酒的背影,翟老太太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这才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在翟墨霆那里缺失的家庭温暖,似乎从傅深酒身上得到了些。
……
傅深酒下到一楼后,找了一圈,却没找到薄景梵。
问了好几个白白糯糯的小朋友后,傅深酒这才大概确定了薄景梵的位置,朝别墅后面的草坪走去。
虽然草坪也被装饰过,但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基本没什么人。
傅深酒细细看了一圈,这才在角落看到几个大大小小的人影。
“酒娘,我们在这里!”恋恋倒是眼尖,挥着小手臂朝傅深酒挥手。
傅深酒快步走过去,现是薄书砚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地上。
彼时,恋恋正抱着自己新得到的洋娃娃,乐不可支。
而薄书砚和薄景梵之间的气氛,则有点怪怪的。
傅深酒没有立刻走过去,只朝恋恋招了招手。
“恋恋,叔叔和哥哥这是怎么了?”
恋恋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学着傅深酒偷偷摸摸的样子凑到她耳边,“叔叔在教梵梵哥哥认字呢。”
“认字?”傅深酒看了眼薄书砚,又转向恋恋,“叔叔教哥哥认了什么字?”
“我也不清楚。”恋恋嘟嘴,用小肥手捂着嘴,小声道,“我只知道无论叔叔怎么教,梵梵哥哥总说不会读。”
“那恋恋会吗?”傅深酒被她的小样子给逗乐了,突然就想到这个小姑娘今晚本可以见到自己的妈妈的,哪知道……
恋恋摇头,圆圆的小脸儿上满是惆怅,“除了幼儿园教的的东西,我只认识‘妈妈’两个字,还是梵梵哥哥教我的呢。我真的好想妈妈啊!”
眼眶一涩,傅深酒将恋恋搂进怀中,心疼问道,“妈妈很快就会来见你了,恋恋乖乖的,不要让酒娘和妈妈担心,好吗?”
恋恋重重地点头,玩了一会儿洋娃娃后突然神秘兮兮地道,“酒娘,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这情绪转变,让傅深酒一时愣了下。
轻刮了刮恋恋的小鼻子,她问恋恋,“谁的秘密啊?”
恋恋捂着嘴一阵坏笑,“当然是叔叔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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