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了个身,使得自己重新靠在花架子上,使傅深酒趴靠在他身上。
深酒在担心他匈膛上的伤口的时候,他已经扣住她后脑勺,垂颈,再度倾压而下。
那个口勿,像是在品尝绝世仅有珍肴。
他用他的舌1尖,一毫一厘地在她的唇上游走。
……
深酒生出一种快要被溺毙、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感官意识都快没有了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
他将她圈得更紧,以防已经没有力气的她掉落在地。
深酒缓过来,直觉这个口勿与以往任何的一次都是不同的。而实际上,薄书砚每动一次她,都能给她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混合着药味儿的气息。
而他圈着她立在那儿,目光迷离又温柔。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却什么都说了。
很久很久以后,深酒从他怀中抬起头来。
他立即垂来看她。
深酒的眼睛眨了眨,抿了抿有些红肿的唇瓣儿,连声音也娇柔不少,“老公,我腿站麻了。”
薄书砚的眉心蹙了下,随即他捞着傅深酒走向一边的长椅。
将傅深酒放在长椅上坐下以后,薄书砚蹲下身,捏住傅深酒的一只小腿开揉。
虽然那种酸酸麻麻的感觉让深酒觉得很难受,但她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男人。
薄书砚的注意力全在傅深酒的小腿上,但他却突然问了句,“小酒,我对闫修的处理你还满意吗?”
深酒表情一凝,正想着要不要把闫修已经被救活的实情告诉薄书砚,但她犹豫了下。
在她犹豫的这个间隙,薄书砚已经再度开口,“我会在近期处理许绾轻,你安心待在酒店里,别插手。”
深酒愣了下:她还以为,薄书砚把许绾轻送回薄家老宅,是碍于许家的权利,不会再对她动手了。
“可是许绾轻的父亲是中央……”
薄书砚抬头,打断她的话,“小酒,我说过,你别插手,也别担心,一切有我。”
“可是你如果为了我而用尽手段去对付许绾轻这样一个女人,对你的名声不好。我知道,许绾轻罪大恶极,可是对于那些局外人来说,他们根本不管那么多,他们……”深酒急了。如果这报仇是以牺牲薄书砚的某些东西来换取的话,那她宁愿永远蒙冤!
“小酒!”薄书砚的声音拔高,敛目看她。
深酒的眼眶一下就酸涩了。
薄书砚叹了口气,“小酒,如果我们这样彼此考虑彼此顾忌,事情永远也不会有彻底结束的那一天。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只想你自己,我要你极尽地自私。”
深酒红着眼眶摇头,“我做不到不管你,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有工人跑过来,朝这边喊,“三公子,老太太已经全都收拾好了,可以出去南山别墅了。”
深酒和薄书砚对视一眼,只得收了之前想说的话,“先走吧,奶奶相信良辰吉日,误了出的时间,奶奶估计又要忐忑。”
薄书砚点头,然后倾身将傅深酒打横抱起,阔步朝花房外而去。
“薄书砚你快放我下来!”深酒有些惊慌,主要是他身上还有伤。
“你脚麻了,怕你走得慢,误了吉时。”薄书砚答得理所当然。
深酒看着他的侧脸,再不一言。
……
千石集团。
薄书砚提着公文包从前台绕到办公大厅的时候,正碰上王泽炜从薄青繁的办公室方向过来。
正在扣纽扣的王泽炜砚,一张脸立时就白了两层,赶忙垂下了脑袋。
一口血气涌上来,薄书砚步子一顿,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闭上眼睛缓了一下,再睁开时已是一眸沉寂,阔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王泽炜长舒了一口气,急忙往公司外面跑了去。
薄书砚进入办公室以后,约翰立即端了一杯温水进来。
“我刚看见了王泽炜。”薄书砚一脸戾气。
约翰双手叉腰,无奈,“上次这个王泽炜被你踢断肋骨以后在医院休养的时候,我已经让人把他从公司除名了。但是薄董事长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他成了集团的什么荣誉顾问。所以,这才三天两头地又往这儿跑。”
薄书砚拿手支着脑袋,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接话。
约翰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我让人直接把他给做掉?”
薄书砚摇了摇头,继而睁开眼睛看着约翰,“那太便宜他了。”
约翰点头,替薄书砚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后,突然想到什么,便停下动作,“许家那边有了消息。”
薄书砚眸眼深凝,坐直了身体。
“在我们的帮助下,许浮乾已经成功挑起了许家家族的内乱。据说,许浮乾借助“许绾轻和闫修的视频风波”,已经让许绾轻那位长父亲被迫在家休假。许家家族的那位掌权老人更是将许长那一支的势力从家族企业里给打压下去了。”
约翰抱臂,靠在办公桌上,神情严肃,“虽然想要靠许浮乾将许长那一支的势力完全压下去是不可能,但是许家可能暂时没人会有精力来管雁城的这位许小姐。据我所知,许绾轻的兄长放在她身边的好几个得利手下都被召回了京1都。”
薄书砚缓缓勾唇,“当初我第一次在q市见到许浮乾这个许家弃子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我也会与他合作。”
约翰银色的丝被阳光漾出丝丝光泽,但他的神情依旧严肃,“薄,如果许浮乾失败,我们投注在他身上的资金和人力,可全都收不回来了。”
薄书砚笑,一字一句,“我不会让他失败的。”
约翰沉吟了下,点了点头后问道,“雁城这边,要开始行动吗?”
“当然。你去帮我找一个人。”薄书砚拿起钢笔,在便签纸上写了一个名字,举给约翰看了后将其烧掉了。
薄书砚的这行为,是要约翰秘密进行的意思。约翰当然懂。
约翰领命出去的时候,薄书砚补了一句,“叫祁宣进来。”
……
不一会儿,祁宣就端着一杯温水,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老大,伤还没好吧?”双手将温水递到薄书砚面前,祁宣狗腿道,“怎么这么着急就来上班呢?怎么说也得先养好身体嘛,不然嫂子得多心疼是不是?”
薄书砚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宣。
看到这样的薄书砚,一向巧舌如簧、吊儿郎当的祁宣瞬间就焉了。
祁宣埋头,心道是不是翟墨霆那边已经出卖他了。
可不对啊,如果薄书砚知道他祁宣背叛了他薄书砚的指令,那么按照薄书砚的风格,早就宰了他了。
这么一想,祁宣决定还是先别“坦白从宽”了,扛着。
可是眼下这么尴尬的时刻,找个什么话题来缓解气氛呢?
祁宣拧眉苦想,想到一个好主意后正准备开口,薄书砚却先他一步说了话。
“祁宣,你去闫修身上给我搞点东西来,我要送给许绾轻。”
祁宣当然知道“那点东西”指的是什么,一时情急,急忙道,“这对闫大哥来说太……”
咽了咽喉头,祁宣将“残忍了”三个字,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话锋一转,祁宣笑眯了眼,“薄老大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闫大哥都成那样了,我还怎么去从他身上弄东西啊?”
祁宣很聪明,玩儿文字游戏,不说“闫修已经被烧了”,而是给自己留了余地,说成“成那样了”。
薄书砚眯眼看他,良久都不说话。
祁宣天不怕地不怕,心狠手辣,但是在薄书砚的审视面前,他还是咽了咽口水,继而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问薄书砚,“薄老大,有烟吗?”
薄书砚从他身上移走目光,嗓音寡沉,“我不管你的方式方法,达到我的目的就行。”
言罢,薄书砚用下巴划了划办公室大门的方向,“出去吧。”
祁宣如获大赦,故作镇定地走了出去。
一走出办公室大门,祁宣贴着墙,喘了几口粗气后才有力气逃离。
祁宣逃到自己的会所以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傅深酒打个电话。
“傅小姐,这次你可把我害惨了。”祁宣瘫在沙上,说话有气无力。
深酒问清楚了缘由,突然想到之前在花房里薄书砚让她“不要再插手、要自私点”的那些话…怪不得薄书砚会那么说,原来是已经知道闫修的事情。
“傅小酒,麻烦你尊重一下我这个可怜的男人。”见傅深酒迟迟不说话,祁宣很有怨气。
深酒笑,“放心吧,薄书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听到“薄书砚”这个名字,祁宣有些恍惚,反应过来后才知道傅深酒在说的薄书砚就是他的薄老大。
“嗬,我跟在薄老大身边这么多年,几乎没人对他直呼其名,何况是女人。傅小酒,你是第一个敢叫他全名的女人。”顿了顿,祁宣哀怨道,“你当然没事,我可就惨了。你别看薄老大平时一副温吞吞的样子,可他处理背叛者的时候,是见血封喉的风格。当初在美国,有一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美哥背叛了他,他当时是直接用手里拿着的叉子结果了别…”
“你现在不什么事都没有吗?”深酒不想听那些,打断了祁宣,“也正是因为你没事,那就证明薄书砚对闫修虽然恨,但也真的……愧疚。祁宣,我们做对了。”
祁宣唉声叹气,又叮嘱傅深酒,万一以后东窗事,一定要救他后就结束了通话。
看着手机屏幕,祁宣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纹着纹身却带着金丝眼镜儿的斯文男人走进来,“祁总,有什么吩咐。”
祁宣双脚搭在桌上,吼道,“走近点说,老子又不会吃了你!”
……
“妈,你在想什么?”薄景梵扯了扯傅深酒的衣角,仰着头看她。
刚与祁宣结束通话的傅深酒从游离中回神,蹲下身去看薄景梵。
薄景梵的一双葡萄大眼乌黑,直愣愣地定着深酒,他的小嘴巴边上,还沾着冰淇淋。
深酒拿出纸巾,将薄景梵嘴边的冰淇淋擦干净,眉头紧锁,没说话。
薄景梵一瞬不瞬地盯着傅深酒,像是要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一样。
傅深酒终于笑,“梵梵,为什么这样看着妈妈?”
“妈,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薄景梵说这话的时候,却看着手上快要化掉的冰淇淋。
深酒的笑意加深,“要不要把冰淇淋吃完再跟妈妈说。”
薄景梵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坚定地摇头,“那天,有人来找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