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不要去和那姓唐的吃饭!”崔二郎的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心,谁那个唐知礼存着什么心思,肯定是嫉妒芝兰堂生意好,想要耍阴招,什么请客啊,分明就是陷阱!这姓唐的,一家都是坏人,都坏
到骨子里头去了,大嫂可不要上当受骗!这两个晚上他与秦文龙一起在花铺守夜,听着秦文龙说起了前不久江州城生的一件事情,唐知礼的儿子唐季雄强抢民女,那个姑娘刚烈,一头撞到墙上,唐家人居然将
姑娘抬着送回去就再也不闻不问了。
“唉……”秦文龙摇头叹息:“我也算是看着小圆妹子长大的,真真可惜了,她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命不好。”
崔二郎看得出来,秦文龙脸上有一种悲愤的神色。“那唐季雄当真有这般可恶?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敢做这样无耻之事!”别说是熟人会替顾小圆愤怒,就是崔二郎这个听众也满心愤怒,他简直不敢相信竟
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生,相比之下,看来青山坳里的人还算是良善之辈,他们最多也是闲着没事情做磕磕牙花子说几句闲话罢了。
“还不是家里有钱给惯的?”秦文龙恨恨不平,咬牙切齿:“小圆家的爹娘也不是什么心善的,早些年还想将她卖了,得了银子好给她哥娶媳妇呢。”“啥?”崔二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他虽然自小便被父母遗弃,可在崔老实家里,他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亲情的缺失,当秦文龙提到顾小圆的父母要将她卖掉这件事,
他实在是没办法理解:“再穷再苦,一家人在一起总能挺过去啊。”
“可不是……”秦文龙摇了摇头:“有些人天生命苦,也不晓得小圆妹子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些日子忙着芝兰堂的事情,没得空去看她,唉……”
“你要是去看她,喊上我。”崔二郎心一热,也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顾小圆有着深刻的同情心:“我想大嫂知道了肯定也会这么做的。”从唐季雄做的这混账事情来看,这做爹的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崔二郎听到唐知礼要请卢秀珍吃饭,心里头便有些忐忑不安:“大嫂,你不晓得哩
,那姓唐的,一肚子坏水!”
“咦,你又是如何得知?”
卢秀珍有些惊奇,抬眼看了崔二郎一下,见他眼里有担忧,还有愤怒之色,只觉奇怪:“你听到了什么?”
“大嫂,秦文龙说了件事情给我听……”
崔二郎将顾小圆的那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脸色已是通红一片:“能养出唐季雄那样的儿子,这个当爹的也不是好人!”
卢秀珍皱了皱眉头,这不就是前世看到的电视剧情节?浮浪子弟见着美貌女子,喊着家仆抢回去做妾,这种情节可是多着呢,没想到竟然还真实存在。
那位顾姑娘,还真是可怜,她的手抓住了衣襟,揉成了一团,一颗心沉甸甸的一片。
也不知道受伤回去,她爹娘会怎么样对她,是不是拿了唐家的银子,转手又要将她给卖了?卢秀珍只觉好一阵心疼,好好儿的一个姑娘,没有托生在好人家。
“大嫂,你不要去跟那个姓唐的吃饭。”崔二郎在一旁仔细叮嘱:“那姓唐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二弟,你莫要担心。”卢秀珍抬起头来朝崔二郎笑了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唐知礼请她吃饭,然后她便出了事——唐知礼应该还没这么大胆子。换了别人或许还真有这可能,可她的身份比较特别,现在皇上正指望着她种出好稻谷来,旷知府对她也是多方关照,唯恐有半点闪失,一个花铺的老板,饶是他家财万贯
,也没这个胆量来动她——她不是那孤单无助的顾小圆。
“大嫂,你不知道那姓唐的有多坏。”崔二郎见着卢秀珍执意要去,心里头有些慌:“想个什么法子借故推托了便是。”“二弟,你别着急,我自有对付的法子。”卢秀珍淡淡一笑,扶着椅子施施然站起身来朝外边走了去:“人家若真是想算计我,第一次推托了还有第二次,只有让他们知难而
退不敢动我,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她站在多宝格之侧,身姿窈窕,就如一张剪影,与那盆蝴蝶兰相衬极其合宜。
唐知礼想动她?即便他真是大司农的人,只怕也没这胆子,陆思尧现在正将她当做一根救命稻草,正指望她种出江南的稻谷出来好向皇上邀功,如何会自断前路?
只可惜崔二郎是不会明白这里头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