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跟墨玉不敢耽搁,立刻就起身去了正房伺候。
进了门,墨玉更是不敢四处乱看,打开帘子进了内室,就看到夫人已经自己批了外衣下了床,床帐还落着,大爷的鞋子还在脚踏上搁着。很显然大爷昨晚上是在正房睡下的,而且此时还没有起身。
容凉不唤人伺候,丫头们也不敢去掀帐子,屋子里一众伺候的丫头都放轻了脚步,就连呼吸都压低了。
冰清抬脚去了外面的梢间洗漱,含玉等人忙跟着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洗漱过后,冰清坐在铜镜前,含玉给她梳妆,墨玉就在一旁收拾散落的小物件。冰清看着她就随口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让你们不用着急吗?”
墨玉浑身一僵,忙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留在庄子上也没什么正经事,心里挂念着夫人,所以我们早早的就上路了。”
冰清笑了笑,“又不三岁孩子,倒是值得你这么急三火四的赶回来。你也不用当值了,先去歇一歇,后半晌再来当值就是了。”
坐马车真不是一件好活计,马车跑得慢了还好说,这要是跑得快了,坐车的人真是受罪了。她的马车铺着厚厚的锦褥皮毛,就这样还会觉得不舒服。丫头们坐的都是最简陋的马车,这一路颠簸的肯定累坏了。
“让主子挂念了,其实都习惯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主子体恤是奴才的颜面,可也没有当奴才的真的偷懒去的。夫人可别撵奴婢回去,奴婢真的不辛苦。”墨玉哪敢走开,心里还存着事呢,总得找个恰当的时机才能说。再者说了大爷就在内室躺着呢,她就是胆子再大,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这个的。
冰清闻言知道墨玉当差都是最谨慎的,也就没有强迫,就说道:“你要是觉得累了就下去休息,一会儿我要去正院跟太夫人请安,你就别跟着去了,让含玉跟我走一遭。等到中午的家宴腻在陪着去也使得。”
这就是冰清的体恤,墨玉虽然着急可也不敢说别的,只得应了下来。可是背着冰清的时候却跟含玉打了眼色,含玉自然是明白的,心里却想墨玉运气不大好,往日大爷比夫人起的要早,这个时辰一定是在打拳,偏生今儿个没起,墨玉就是想说也不敢说了。
她对着墨玉点点头,让她安心,她都晓得。墨玉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心里总有些不安。脑海里想起庄子上那女子,身段袅袅婷婷,走起路来如春风拂柳,那叫一个妖娆妩媚,这春日的阳光都失了几分颜色。
这样水做成的一个尤物,大爷真的没动心?又想起回来的路上,大爷阻止夫人去庄子上,难道说是不希望夫人跟那女子见面,是怕夫人知道这事儿,还是想要金屋藏娇?
这样的女子一看就是专门调教出来专门伺候男人的,这样的货色顶多进了门就是一个贱妾。可是贱妾也是妾,夫人知道了只怕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墨玉不知道大爷是个什么打算,把人放到庄子上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越想心里越不安,墨玉这一路回来都在想这件事情,但是到现在也没想出个一二三四来,反而让自己越的稳不住了。关键还是那女子太勾人了,要是换做寻常的女子就是有几分姿色,她还真不放在心上。
冰清没有注意到墨玉的异样,梳了一个弯月髻,她正把南珠鬓钗簪在间,正对着镜子打量。含玉捧着一件樱桃红遍地织锦团花纹的长袖褙子走了过来,对着冰清问道:“夫人,您看这一件怎么样?”
冰清转过头看了一眼,樱桃红……这颜色稍微鲜嫩了一点,若是以前冰清肯定会换一件的。不过现在也只是笑了一笑,“就它吧。”
含玉就变得欢快起来,笑着说道:“春天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正是要这种明亮的颜色才能压得住。”
墨玉听着这话心里不由的一顿,总觉得含玉这话似乎在说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事情的缘故。轻叹一口气,只有等着合适的机会才能跟夫人说了。
冰清透过铜镜看着含玉说道:“穿衣打扮不拘什么,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春天是要穿的鲜亮些才好。”
“都说百花争春,夫人走在百花丛中,衣衫颜色若是太素了,反而被花夺了风采倒是不好了。”
两人一说一笑,寝室里的容凉听着嘴角微勾,不由得轻笑出声。
容凉这么一出声,含玉跟墨玉立刻就静了下来,帮着冰清收拾妥当就去外间屋子里候着了。
冰清瞧着连个丫头的举动心里直笑,容凉如今越的有威严了,下头的丫头婆子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
“你在笑什么?”冰清微微提高声音隔着帘子问道,便问便站起身来径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其实夫人不管穿什么在为夫眼睛里都是最美的,不用去与花争春。”容凉掀起帘子走了出来,瞧着立在桌边的冰清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