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浩一时噎住了,想不到陈友谅竟能说出一番歪理:“我杀的是兵,不是老百姓?更不是女人跟孩子!!”
“女人?呵呵,没错,打仗本来就不是女人的事儿,可你那两千女兵是怎么回事?
你把元宝山所有的女人召集在一起,刻苦训练她们,多次把她们推上战场,难道不是让她们去送死?”
“放屁!我训练她们,是为了让她们自保?”
“那是你的一面之词,在我看来,敌人就是敌人,不分男女,今天我输了是贼,明天你失败了,照样是贼?自古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没错,你元宝山死了近千人,可我虎豹营的五百将士照样一个没回来,全被你杀了,你又有什么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
陈浩心说:窝草!你孙子还跟我讲起了道理?
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生气,刀子距离他的脖子越近。
两个娃现不妙,一起扑进他的怀里,竟然咬他。
小龙跟小虎的牙齿很厉害,眨眼把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
陈浩没动,任凭他们咬。
其实他杀陈友谅根本下不去手,想杀的话,刚才他就没命了。
心里一直在纠结,从前太白楼结拜的事情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陈友谅多好啊,两个人喝醉,抵足而眠,半夜他还帮他盖被子,宁可自己受冻。
多少年来,他帮着朱重八,一次次对付老陈,可陈友谅一直没生气,把他当弟弟。
换上别人,十个陈浩也被消灭了。
“小龙小虎,住口啊,别再咬了!!”雪姬跟云萝一瞅不妙,上去抱了两个娃,把他们扯开了。
“不准伤害我爹!三叔,你杀死我爹,将来我就杀死你?”小龙跟小虎一起呐喊。
腊梅将男人保护在身后,死死抓着陈浩的军刺,女人的手掌同样被划破,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她泪流满面说:“陈浩,你不应该在这儿杀他。”
“那你说,我应该在哪儿?”
“战场上,有本事你就在战场上把他打败!现在杀了他,大汉的政丨权就会土崩瓦解,你知道红巾军里多少人想当皇帝?陈友谅不能死!!”
陈友谅也立刻说:“是!陈浩,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就在战场上把我杀了,要不然老子不服!!”
陈浩眼睛一瞪:“你以为就你会打仗?好!我答应你,咱们战场上见分晓,瞧我怎么取下你的脑袋……?云萝,雪姬,咱们走!先留着这个人渣!!”
他真的下不去手,更不能在腊梅跟小龙小虎面前杀他们的父亲。
用力咬咬牙,陈浩跳上了战马,指着陈友谅的鼻子说:“大哥,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大哥,是我的仇人!咱们兄弟两个到此为止,一刀两断!如同这根军刺!”
说完,他两手一掰,当啷!一声,军刺竟然应声而断。
这一掰,兄弟情彻底决裂,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
然后,他拨转马头,带着云萝跟雪姬离开,直接去了鄱阳湖朱重八的大营。
陈友谅不知道啥时候清醒过来的,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这才明白没死。
今天陈浩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因为腊梅的保护,跟两个孩子的哭求。
他猛地抱上腊梅跟两个娃哭了,说:“好了,危险过去了,没事儿了……。”
哪知道腊梅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陈友谅,想不到你会干出这样的事儿,马家村是我娘家,娘家啊!
我娘家人你也下得去手,真是该千刀万剐!!”
一巴掌过去,男人的脑袋歪了一下,苦苦笑了。
“你还笑?还我的亲人,还我的兄弟姐妹啊…………。”腊梅又哭又嚎,在男人的脸上乱抓。
眨眼,陈友谅的脸上,脖子上被抓了好多血道道。
陈浩这一来,不但戳穿了他的阴谋,也等于挑拨了他们的夫妻关系。
从此以后,腊梅跟他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
果然,这天晚上男人回到屋子的时候,腊梅已经躺下。
女人的手臂上缠了一块白布,伤口不深,但流了不少血。
陈友谅很心疼,想检查一下妻子的伤口。
但腊梅却愤然而起,抬腿踹在了他的下面。
“哎呀!皇后你干嘛?”陈友谅一阵呲牙咧嘴。
腊梅说:“你给我滚!从今后,我再也不是你的皇后,也不再是你陈友谅的妻子。”
“你……你要跟我离婚?”
“老娘不但想跟你离婚,还想杀了你!你根本不是人!”
“那你到底要干啥?”
“我要回马家村,再也不回来了,为那些乡亲守坟,在他们的坟墓前忏悔……这都是我造得孽啊!呜呜呜……。”
腊梅真的后悔了,她老娘前几年死的时候,留下了遗言。
母亲说过,陈友谅是个好丈夫,但跟着这样的人早晚会吃亏。
因为他心如蛇蝎,会为她们母子带来灾难。
现在灾难终于来了,自己也陷入了万劫不复。